“……”奈菲尔塔利轻笑:“时势所趋,你不需要自责。”
这一问一答,赛里斯感觉奈菲尔塔利不好应付,也不想浪费时间跟她玩尔虞我诈的游戏。他直接点中心:“据说阁下有办法治愈我的眼睛,所以我直接前来见面,希望不会让阁下感到唐突。”
奈菲尔塔利依然从容淡定,月色下,她那一泓秋水般的眼眸睐向赛里斯,轻叹:“如果我说,我只知道医治眼睛的方法,却必须要神使本人才能做到,你会相信吗?”
“……”赛里斯点头:“我相信,那么我也谢绝阁下的好意。”
奈菲尔塔利不语,凝视着赛里斯。
在她的目光注视下,赛里斯奈然自若,毕竟从容淡定这一方面,他也不输人:“眼睛瞎了,也是命运所趋,我已经接受现实,阁下就不用替我操心。那么,夜深露深重,请回去休养,毕竟回程时需要穿越沙漠,现在得认真休养生息。”
话落,赛里斯转身要走。
奈菲尔塔利却突然提高声量,喊道:“只要神使愿意回底比斯帮忙平定动乱,我就会将医治眼睛的方法告知。”
赛里斯霍地回身,从容的表象有点把持不住,他眉间紧蹙,眼神充满恼意:“不可能!为什么我们要为了一只眼睛,冒着失去更多的危险回底比斯?”
“因为你们散播谣言,让动乱恶化。”
奈菲尔塔利仍未说话,阴暗处响起熟悉的声音。
赛里斯猛地转眸瞪向与他的死敌,一直护在暗处的诺布也出来,手中长剑直指不应该出现的人。
二世走出阴影,挺拔身躯暴露在苍白月色下,傲慢神态依旧,盛气凌人的气魄是一分也不少。他看着赛里斯,除了憎恶,还有一点耐人寻味的探究:“你还活着?”
“不劳你挂心,活得挺好。”赛里斯扯起唇角,皮笑肉不笑,平静地回了一句:“夜深,王子身上的毒素才解,应该好好休息。”
二世眉头紧了紧,被这带刺的话刺了,心里不舒袒。他的毒解了,他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中毒期间的事情完全没有模糊,一一清晰活跃于他脑中。所做的每一个愚蠢的事情,所下的每一个荒唐的决定,中毒的确是他自我安慰的最佳借口。可是现在经赛里斯这样疯刺,却让他觉得,如果真因为这样而安心,就是愚蠢至极。
可是他不要输,特别是输给赛里斯。
目光落在赛里斯脸上,二世也扯着伪笑,嘲弄:“你少了一只眼睛,就瞧不清楚我现在有多精神吗?赛里斯,离开埃及以后,你连一个像样的眼罩也买不成了?不过这个丑东西,也正好配你。”
“王子,莫动气。”奈菲尔塔利轻声劝止,眉间深锁,她满带歉意的目光投向对面二人。然而却见那两个人不但没有生气,还一脸怪诡,很可疑。
咔嚓一声轻响,阴影处有人扳折了一小节树枝,捏在手里,恰恰从树干后露出。
“王子果然独具慧眼,我做的丑东西,的确只能配他。”
原谅
闻声,所有人都将目光投过去。
“李长琴?!”二世大喜,稍候才想起话中内容,不觉脱口惊呼:“那东西是你做的?!我……我不是那种意思,我不知道是你做的!”
长琴也不躲了,他从树干后出来,脸上冷漠表情让月夜更加清冷几分。他眯起眼睛扫过诺布和赛里斯,仿佛完全看不见奈菲尔塔利和二世般,他直接走到二人身边,拿忿怒的目光杀他们。
“不是说要送人回家?怎么送到这里来了?”
诺布和赛里斯都噎住了,大气也不敢透一口。
长琴冷眼睇着这两个人,一个凶狠尽褪,像条大狗一样可怜,另一个刚才还精明冷静,现在却神态紧张,畏畏缩缩。他应该没有这么可怕,可怜成这样,至于吗?无奈地轻叹,长琴见他们这样,表情也缓和下来。他生气是因为这两个人隐瞒大事,并没有别的。
“算了,都回去吧。”
两人见长琴脸色稍霁,除了应声,也没敢多话。
诺布这一回可机灵,立即就招人将不受欢迎的那两个人带走。
可惜长琴的耳目太聪敏,立即就注视着奈菲尔塔利,扯起淡笑说:“不,送走那个男的就好,女的就留下来。她提及的话题,让我很感兴趣。”除去传说中的王妃这一层身份,他更在意关于治愈眼睛的事。
奈菲尔塔利双眸微移,睐向二世,后者仿佛未能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正发愣。她暗叹在心中,脸上依旧宁静:“如果神使乐意商量,我会万分感谢。”
长琴回以微笑:“不谢,那走吧,到我屋里去。”
一应一和,就下了决定,这时候有人才回过神来。
赛里斯立即就反对:“不,我不要眼睛。”
二世也插话:“我要一起去。”
长琴对赛里斯笑笑,手却重重敲向他的头壳:“闭嘴,这事我说了算。”
赛里斯捂着脑袋,被敲的地方正在隐隐作痛,他总算了解长琴生气的程度有多高,更知道这人一旦动气,说再多也没用。垂下眼睑掩住担忧,他只好轻叹,唇抿成直线。
憋屈的模样看在长琴眼里,他只感到没辄:“我又没禁止你在旁边听,有什么意见也可以说,只要有理的,我自然会听。”
虽然长琴语气中满是无奈,赛里斯脸上却渐渐有了笑容,尤其是要牵手,也没有被拒绝,他心里就更踏实。
“那我们回去。”
相视而笑,他们示意诺布带上奈菲尔塔利,这就准备离开。
二世瞠目结舌,他难以置信这些人竟然将他当做透明,就这样的亲热。他不能接受,纵使他曾经有错,但李长琴也不能这样故意气他!眼见要被押下去,他以强劲的格斗术将人撂倒,快步追上去。
“李长琴!你站住。”
奈菲尔塔利回身挡住二世,劝说:“王子,请冷静,待我回来再说好吗?”
“让开!”二世却不听她的,见到李长琴头也不回,依旧视他如无物,他心里熊熊怒火燃起。自出生至今,也就这些人敢这样对待他。越想越不甘,二世像失控的火车头般,横冲直撞,将阻拦的人全部击倒,连诺布也被格开,他终于赶上最前方的二人。
“李长琴!你不准走!”
二世像过去一样任性地命令,长臂一伸,便扯住长琴的手。
李长琴目中闪现一抹狠戾,电光火石间狠狠甩去二世的手,顺道扇掉那脸上任性的表情。面对错愕地捂着脸颊的二世,他冷笑:“没听懂人话吗?叫你滚回去。”
“你!”二世惊讶至极,但转念一想,也知道李长琴是为之前的事而生气。这样想,他稍微理解,从小他就知道李长琴很骄傲,遇到那种事情,理应生气。扇一巴掌,就一巴掌吧,他可以接受。这般想着,他压住怒意,垮着肩膀,低姿态地道歉:“我知道你生气,我今天是真心要向你道歉的,你原谅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