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肖杰不语。&ldo;我还有事。&rdo;蓝朗转身就走。韩肖杰眼睁睁地看着他走到那帮日本人面前,从怀里抽出一支烟给那个日本头头点上,那日本头头面无表情,只是伸手轻轻摸摸蓝朗的头发,像摸一只养着的狗。灯光一亮,台上的男孩退去,那个水嫩嫩的小旋子被一个富商拍走。韩肖杰站在那里,看着那个日本男人搂着蓝朗往门口走去。隔着一片黑色的海一般,他与他再不是曾经那般的少年之爱。回到座位上,肥男正翘着腿喝红酒,一看韩肖杰来了,又是咧嘴笑:&ldo;今晚可是大手笔,那小旋子被十二朵黑玫瑰拍走。&rdo;韩肖杰垂眸,阴沉着脸,什么话也不说。&ldo;韩先生?&rdo;&ldo;刚才那几个日本人是谁?&rdo;&ldo;哦,那些啊……是芥川大雄那伙人……&ldo;他们在哪里?&rdo;&ldo;啊?&rdo;&ldo;我问他们现在在哪里?!&rdo;韩肖杰提声。&ldo;哦,就在会所七楼的客房,怎么了……诶……韩先生……你去哪?韩肖杰已经快步追出去。&ldo;妈的!不识相的东西!&rdo;肥男喝着红酒,低咒韩肖杰。七楼,电梯一开,韩肖杰便快步出去。听说日本人很是迷信,只住单数号的房间,一路找去,701,703,705……709房门虚掩着,里面虚浮着光,点点透出来,却还是显得阴沉不已。推门而进。一抹血色映入韩肖杰的眼里,顿时血色溢满,像是爆炸一般,贱在雪白的墙上,一切一切在韩肖杰眼里只剩下血色。蓝朗就直直地躺在那里,身上全是血,赤着身子,衣服,裤子全被剥落在一边,他的胸口没有起伏,他的眼睛是闭着的。韩肖杰走过去,脱下大衣紧紧裹着他的身体,将他抱起来。&ldo;肖杰?&rdo;蓝朗眼皮沉重,隐约中闻到那股熟悉的,让他魂牵梦萦的味道。&ldo;是我。&rdo;韩肖杰紧紧抱着他,&ldo;走,我们去医院。&rdo;蓝朗嘴唇干涩,像是说不出任何一句话,头贴在韩肖杰胸口,渐渐地,觉得那强有力的心跳离自己越来越远,那股熟悉的味道也越来越淡……濒临在没有意识的边缘,他最后开口,声音孱弱。&ldo;我……错过了。&rdo;他错过了。永远地错过了。一念之差,使他与他深爱的人永远错过。他会永远记得那年,那个夜晚第一次躺在韩肖杰胸口上,听着爱人强有力的心跳,落下泪来。&ldo;我想和你一辈子。&rdo;他温柔地摸着他的头发。但他不知道他时常在半夜里哭泣。他彷徨,他恐惧,他和一个没有生存能力的孩子一般。他知道自己的肮脏,知道自己的寡廉鲜耻,知道自己是配不上他的。爱是什么?他在心里无数次地自问。他不懂,他不会爱,他轻视了这份来之不易的爱,他轻视了他的疼爱与尊重。堕落,沉沦,深陷,在丑陋的情欲释放中他才能在一片空白中暂时忘记他与他之间的问题。而他错了,他没有料到自己已经不能没有他,等到他走了,离自己越来越远了,远到再也看不见……他才明白这一辈子自己都会在梦里想着他。&ldo;我想和你一辈子。&rdo;那么多夜里,他在梦里依旧会听到当时那如此甜蜜,神圣的诺言。他们的父亲夜很浓,外面的天冥冥中有一丝暗金色。他的眼眸闪过一抹碎痛。&ldo;韩先生,已经处理好了。&rdo;韩肖杰抬头,捻下烟,手指微微颤抖。&ldo;好,辛苦你了。&rdo;韩肖杰疲倦地笑笑。隔日的晚报下角注明来华投资大华电子的武田中郎醉死在本市一家底下舞厅,死者口吐白沫,分泌物检测出大量的毒品成分。有人笑笑,有人唏嘘,很快便忘记了这事。白麒下班的时候发现韩肖杰的车子停在下面。&ldo;白麒!&rdo;一身风衣的韩肖杰下车便快步走向白麒,握住他的手臂。&ldo;哥,你怎么来了?&rdo;&ldo;白麒。&rdo;韩肖杰紧紧握住白麒的手臂,&ldo;跟我走。&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