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罗战，我爸爸活着的时候，每天傍晚出门儿下棋，拎个小马扎，还有这个象棋盒子，每晚都去前海的花鸟市，找他那个老棋友，下上五六盘，天擦黑了才回家……&ldo;那时候，他们图书馆里每年都举办职工比赛，我爸不是拿法，漏洞百出！程宇忍不住捂着脸笑起来，罗战嘿嘿嘿地挠头，车马炮很快互相吃得七零八落，只剩下了几枚小卒子和孤零零的老帅，一群小卒满棋盘地追杀！罗战指挥两只小卒跃过楚河汉界，嗷嗷地追着咬程宇的帅，咬上就不撒嘴。俩人一边咬一边躲，隔岸对峙的将帅之间最后一颗棋子儿都给抽没了。程宇一把推开罗战，叫道：&ldo;你犯规，犯规！我&lso;对脸将&rso;将死你了！&rdo;罗战嗷嗷得：&ldo;什么啊，什么叫&lso;对脸将&rso;啊？老子不懂那套规则！&rdo;程宇拿棋子儿砸他：&ldo;你输了，你丫又输了！……给我做芸豆糕去！&rdo;红彤彤的棋盘纸在风中发出簌簌的微响，像是心灵悸动的回响曲。罗战抛掉棋子儿，一把抱住程宇，把脸埋在程宇怀里。湿漉漉的东西涌了出来，洇透了程宇的衬衫，沾湿了胸膛。罗战哇哇哇地哭起来，咬着程宇的衣服，拼命压抑着哭声。&ldo;程宇我觉着特对不起我爸爸，我爸要是活着多好啊……&ldo;程宇你怎么对我这么好啊你，程宇，程宇……&rdo;程宇没有矜持，手臂缓缓圈上罗战的脊背，摩挲罗战的头和脖颈，抱得紧紧的……那晚后来，罗战一直抱着程宇不撒手，简直像个耍赖要吃奶的小孩儿，啃程宇的脖子，啃程宇的胸膛，把一腔悔恨的鼻涕眼泪抹了程宇一身。&ldo;行了，你都闹一天了，别闹了……&rdo;程宇忍无可忍地推开这人。&ldo;我就闹，就闹怎么着吧！&rdo;罗战用满脑袋硬硬的头发挠程宇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