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自己也不愿意活的人,谁也救不了,那个人的命算是白搭给他了。”声音听似平静无波,但个中含义却是忿忿的不平。
白搭上命了吗?如果自己真能就这样丢下一切跟上去,那才不让他白搭了这条命吧。只可惜……
只可惜……天平永远偏向另一边。
想罢,云烁睁开了眼:“……映……夜……辉。”
“咦!”
听见沙哑的唤声,背对着云烁站在床边的男子回过头来。
云烁猜到他大概就是救回自己的大夫,大概只是跟映夜辉年纪相仿,但两鬓已经雪白。看见这个人的脸那一瞬间,云烁想起自己小时候那位家教,也一样是这般一张严肃的脸,眉间永远隆着三座小山,那唇角是下弯的……仿佛自出生开始就不懂得笑般,当年那位家教只在他及云畅毕业的那一天笑了,也是唯一的一次。
目光掠过那严峻的脸容,到了熟悉的那张脸上:“鹰……呢?”
“……他的事你不用担心,你好好休养。”仿佛决意要逃避云烁的问题,映夜辉快步离开了房间。
云烁没有阻止,更加无力阻止,只是闭了闭眼,转向另一张与小莲这般年纪的童稚的脸:“能给我水跟食物吗?”
“啊?”药僮看向自己的主子。
“去拿些粥给他。”脸容严肃的男人交代药僮后便自床边落座,为云烁把脉,一声不哼的细细斟酌后写下药方,其间没说半句话。
云烁原以为这位严肃的大夫是对自己没有任何好感的,但当他被扶起来水杯到了唇边以后,早前的想法不禁动摇了。
“你……”
“你既有心求生,我便尽心救你。”放下水杯,人转向桌面上的大药箱捣鼓着那一大堆的瓶瓶罐罐。
喝了水,喉间舒畅不少,云烁看了眼忙碌的背影:“大夫。”
那人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云烁知道他听见了,便继续说下去:“你知道鹰长空吗?”
背影颤动一下,又继续下去,仿佛没有听见云烁说什么。
“你能告诉我,他的情况吗?”
“先顾好自己。”冷冷地堵回云烁的请求,大夫拿着调好的药剂就给云烁灌下去,不容他再多说其他的:“其他的你不用管。”
“我……想知道他的情况。”吞下苦涩的药剂,云烁挣扎着想坐起来却被大夫无情地一掌打在伤处,痛得倒回床上倦缩成一团。
“哼,才说你想活,这下不想活了?既然这样就把药给我吐出来。”
火炙般的痛自肩上传开,云烁只知道自己的牙齿咬在一起就不愿意放开了。
“哎!爷!你这样公子的伤会加重。”小药僮把粥扔放到桌上,及时捞住了自家主子的手。
“哼。”甩开药僮的手,大夫将桌上药方扔给他:“煎了立刻拿来。”
“哎?”拿着药方,药童看看痛得脸色发生的云烁,又看了眼自己的主子。
“去!他死不了。”大夫拿了干净的绷带,将云烁染了黑血的绷带解下。
“哦,原来爷是帮公子放毒血啊?”药僮了悟地点点头,终于放心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