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辉吼了两句,没把冰花吼回来,顿时觉得在小鸟跟前有些栽面儿,哼道:&ldo;没事,又犯毛病了,甭理他。&rdo;他嘴上很屌地说&ldo;甭理他&rdo;,心里却在盘算回屋以后怎么蹿着高拿大顶扮鬼脸地逗小冰花,直到把人逗得眉开眼笑,乖乖躺在他怀里像一朵小花娇羞绽放。程辉悻悻地回过头来,跟萧羽抱了抱,手掌在萧羽后背上揉了揉:&ldo;小鸟决赛加油啊!今天本来还想杀一杀你们家那位阔少的嚣张气焰,哼,就这么让你俩进决赛了,太便宜他了!&rdo;萧羽问:&ldo;冰冰脚扭得严重么?没大事吧?&rdo;&ldo;我怎么知道,他都不让我看。&rdo;萧羽诧异地从程辉肩膀上抬起头来,视线与走廊尽头的谭冰对个正着。谭冰突然扭过头来,静静地盯着他与程辉拥抱。只是短短一秒种对视,整间楼道的空气都凝滞了。谭冰的眼神像是滴着血缠在萧羽的脸上,盯得萧羽浑身一哆嗦,赶忙撒手抛掉程辉这块烫手的炭火。他的瞳孔被划破一般刺痛,小冰花那种伤心欲绝的眼神,简直就像兜头泼了他一脸的血,视网膜蒙起一层肃杀的血色。萧羽靠在酒店房间的小床上愣神,越想越觉得心里头不踏实。谭冰退赛了,朴奉珠竟然也退赛了。所有明的、暗的、队内的和队外的对手们,仿佛事先商量好了,一阵大风刮过似的呼噜噜从他眼前全体撤退,让路,消失,把他一个人孤零零地丢在山路顶端,让他结结实实地尝到了什么叫作站在高处的滋味很萧索,后脊梁冷得直发毛。自己与展翔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打进了奥运会的决赛,就这样稀里糊涂地夺走了世界小花的盈盈泪程辉和谭冰在房间里拌嘴。当然,主要是程辉挑衅,死皮赖脸地纠缠着冰花做思想汇报,不然也吵不起来。&ldo;冰冰,昨晚你就开始不说话不理人!&ldo;你还拒绝吃饭,你还乱吃小药丸!&ldo;冰冰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实话?!&rdo;程辉这急脾气的人哪里憋得住,被冷落了大半天,急得活像一只被点着了尾巴的狍子满屋突突乱蹿。他把委委屈屈的冰花堵在床犄角,摇晃着肩膀盘问。谭冰用被子蒙住头不搭理程辉,程辉一把掀开被子,连拉带扯蛮横地把被子拽到地下,骑到谭冰身上,折腾了一会儿发现无效,手探进t恤下面鼓捣。谭冰忍无可忍地扭动挣扎,眼里爆出泪光吼道:&ldo;你干什么啊?你这人烦不烦呢!&rdo;程辉用手臂卡住人,热辣辣的气息吹乱谭冰的睫毛:&ldo;小花,你瞒我?昨天钟总和彪哥跟你说什么了,你告诉我!&rdo;谭冰用力摇头,无处躲无处藏,身形缩小到最可怜的样子,手脚凉得像冰,抖嗦得如同一只极怕冷的小动物,低声道:&ldo;他们说……让你好好打混双的比赛。&rdo;程辉毫不放松地追问:&ldo;什么意思?&rdo;谭冰被逼得两道眼泪从外眼角滑落,浸湿了枕头,嘴角极力压抑住想要放声嚎啕的冲动。他不能哭,再委屈也不能闹腾,所有队友都在埋头安心地备战,整支队伍纪律严明,士气高昂,一架隆隆的火车头推倒一切障碍向着金牌挺进。他已经是全队最没用的一个,自己仿佛就是碍眼的路障,现在嚎一嗓子就能把全楼的队友都招来看笑话。程辉亲了亲谭冰的眼角,突然哑声说道:&ldo;小花,其实我知道,钟总是不是让你……让你故意输掉,把这场比赛让给小羽他们赢?&rdo;谭冰的胸膛剧烈抖动,强撑的肢体和神智像是下一秒就要集体崩溃脱线。程辉的声音突然软下来,抱住怀里的人:&ldo;小花,你让球就让呗,你崴脚干什么?你怎么这么狠,把脚丫子扭了多疼啊,你傻不傻呢你!&rdo;程辉这话一出口,谭冰&ldo;哇&rdo;一声就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