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并不奇怪。重点是他让我觉得眼熟。他端茶喝水的动作,以及坐姿气质,乃至眼神表情,都相当的眼熟。小姑娘在讲话的时候,他曾经抬头对她笑一下。那笑容不说万人迷,少来也可以电死一群小丫头。然後他转头对那黑衣男子说话,我发现,连笑容,以及说话的腔调,都是熟悉的。他拨弄茶盖,嘴角挂著淡淡的笑,说话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ldo;池儿,先别急,菜一会就来了。&rdo;如此端庄从容,淡雅高贵。再是矮小的人,若得这般修养,也会高大不少。开始我以为只是巧合,他实在很像一个人。但看到了他的脖子,耳朵,以及发型,我敢断定,天下没这麽凑巧的事。他的脖子上有神鸟紫鸾的纹身。盘缠而上,右耳耳垂上有两只鸟型耳钉。左耳空。他的发及至腰际,从双鬓各勾一绺,在脑後松松地绾了个小结。&ldo;好玩的人来了。&rdo;雪天将香扇往手中敲了敲,一脸玩味。我也跟著笑:&ldo;确实好玩,连发型都要跟著学一下。&rdo;&ldo;你不说我还真没发现。每次见到你家那位,他都是绑这种头发,也没想过换换。&rdo;&ldo;这问题我也问过他。他说以前是要换发型的,还经常换。但是後来发现,无论他怎麽换,人家都只盯著他的脸看。他觉得没劲,直接绑个最简单的。&rdo;&ldo;你不说我还又没有发现。每次我看他,都会忽略他的装扮。&rdo;&ldo;长那种脸确实不是什麽好事。&rdo;我嘿嘿一笑,用下巴指了指那细腰男人,&ldo;你说,我要不要现在去找桶猪血泼在他身上,告诉他,这就是你偶像练功时的模样?&rdo;&ldo;你小心莲宫主听了打你。&rdo;&ldo;现在他温柔得很,哪有力气打我。我还是去泼泼看。&rdo;&ldo;要泼就泼人血,那才够惨烈。&rdo;&ldo;那我泼你的血好不好?&rdo;&ldo;我不会武功,泼雪芝的吧。&rdo;&ldo;泼你姑奶奶的头!&rdo;我还没发怒,雪芝就一个飞跳,迎面拍去。司徒雪天脸上立刻多了五指山。我刚幸灾乐祸地拍他肩膀一脸淫笑,脸上响起了惊天动地的巴掌声。&ldo;说爹爹坏话!凰儿,你也不是什麽好东西!&rdo;这小鬼胆子真是越来越大。我正准备还击,却听那黑衣男人说:&ldo;姬老大武功高强,这一回大会肯定能获胜。&rdo;被称作姬老大的,竟是那个细腰男。他依然笑得云淡风轻,连嘴角扬起的动作怕都模仿练习了不知多少次,像神了:&ldo;百里秀,话不是你这麽说的。不管怎麽说,不能让池儿受了委屈。&rdo;我自以为已经能够抗住风吹雨打,但听到这句无比耳熟的话,还是忍不住抽了一下。连雪芝都用古怪的眼神看著他:&ldo;二爹爹,我是不是太想爹爹了?为什麽看谁都觉得像他?&rdo;我默。司徒公子在旁边忍笑忍得何其痛苦。&ldo;後池妹子蛮厉害的,姬老大多心多心。&rdo;&ldo;秀哥哥,姬康哥哥这样想是没有错的。人家最喜欢姬康哥哥了!&rdo;&ldo;後池?百里秀?姬康?&rdo;司徒雪天压低声音,惊愕道,&ldo;都已经消失了这麽多年的人,怎麽会一下子都冒出来了?&rdo;&ldo;什麽什麽?&rdo;&ldo;我还道他们都已经死光光了。&rdo;&ldo;雪天,到底是什麽意思?&rdo;&ldo;太巧了,真是太巧了。这些人以前有名得很,你要回去问问那些老前辈,都该知道。但是他们以前互相都不认识,且南北各不一,不知道怎麽会聚集在一起。&rdo;司徒雪天不安地敲著折扇,&ldo;他们有共同点,一定有共同点。&rdo;这时小二给他们上了菜。有长耳朵的人,都开始互相传递眼神。姬康看著後池的眼神分外宠溺。他若无其事地给她夹菜,但手指并没有碰到筷子。&ldo;这个人竟然凌空使筷子?&rdo;&ldo;他以前是重火宫的人,武功自於重火宫武学一脉相承。在凌空这一方面,又比重火宫要高上一等。&rdo;我突然想起重莲凌空扇我耳光的情景。&ldo;他是整个武林中,唯一能够御剑飞行的人。&rdo;&ldo;御剑飞行?&rdo;我惊道,&ldo;御剑?&rdo;又想起了在福寿客栈一夜的事。金字间的纸窗上冒出一把剑的影子。白琼隐之後又给了我不少提示。&ldo;嗯。&rdo;司徒雪天蹙眉看著他们,猛地一敲著折扇,&ldo;我想起来了!&rdo;我道:&ldo;他们是天山的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