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丁兆林死了。
活动中止,调查报告无法公布。
这感觉就像,有人为了掩盖调查报告而故意对丁兆林下黑手。
但,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丁太太看过调查报告,既然没有看过,又从何生起恨意?谋杀之论也就更加无从说起了。
瞿明琮不禁反思,自己是不是过于妄下定论了?也许这真是一场意外,就像梅超说的那样,花盆的落点和时机都无法人为操控,凭什么认为丁兆林死于谋杀?
也许小乔也在思考这个问题,所以他一直没从耳机里听到她的声音。
梅超问:“回去吧?”
瞿明琮点了点头,朝外走。
这时,小乔开口问他:“会不会是那个时候?”
瞿明琮脚下一顿。
小乔若有所思的说道:“那个时候……你给她打了一通电话,问她古董真假的事,会不会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就对丁兆林起了杀心。”
只是问一下古董是真是假,就会起杀心?
瞿明琮一时有些转不过弯来,难不成丁兆林会死,其实和调查报告无关,而是跟他那通电话有关?
她又接着说:“丁太太很了解自己的女儿,知道丁娜是个喜爱研究古玩的人,肯定也会非常爱惜古董,如果丁娜要从库房拿走一件真品,应该使用库房里那个四面加装防撞条的推车,而不是抱着古董走楼梯。电梯监控没有拍摄到丁娜的身影,说明丁娜没有使用推车,也就可以顺势推断丁娜当晚没有从库房里拿走任何一件真品,丁兆林把真的认作是假的,显然心里有鬼,丁太太想通这一点,搞不好直接认定了丁兆林是杀人凶手,她是在为丁娜报仇。”
瞿明琮听得心惊,下意识加快脚步,“我去医院看看她。”
“啊?”梅超回头,“看谁?”
瞿明琮飞快跨上摩托车,“看叶诗淳。”
安全阀
摩托车开得飞快,瞿明琮急切得想要知道结果。
他不信一个人在杀完人后能够表现得毫无破绽,如果丁兆林真死在叶诗淳手里,只要当面聊一聊,总该有些发现才对,毕竟他不是警察,也许叶诗淳在面对他的时候会放松警惕。
梅超冷得不敢开口说话,紧闭嘴巴缩在瞿明琮背后,努力让自己不那么直面寒风的奔袭。
手机里的小乔慢慢打开思维,和瞿明琮交流:“我怀疑她,但又不能完全相信她杀人,这世上总会发生一些让人难以置信的巧合事件,也许丁兆林就是倒霉……除非,我们能搞清楚叶诗淳的杀人手法,否则她就只能是“无辜”的。”
瞿明琮喃喃:“时机和落点……”
想要用花盆砸死一个人,时机非常重要,就算叶诗淳让丁兆林一直站在窗户下面等着挨砸,那她又是怎么精准控制花盆的落点的?当时她人在一楼,无法从上方判断方位,稍有偏差,那花盆就会砸偏,伤不到人,又或者直接砸到她本人身上,到时候死的就不是丁兆林了,而是她自己。
瞿明琮知道小乔说的没错,除非他们能弄明白叶诗淳的作案手法,否则就无法指控。
作案手法……作案手法……
保姆和看护离开别墅的时间不超过2小时,叶诗淳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人,到底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布局杀人的?
“窗台很大,仅仅让丁兆林站在窗户下面是不够的,如果我是丁太太,至少要提前试一次,找准花盆的落点,这样一来,地上肯定会留下被花盆砸过的凹痕……但只要在凹痕处压一块石头,或者翻土填坑,也很容易掩盖痕迹……”小乔的声音越来越小,就像思绪钻进一个死胡同,想不出个结果,“而且,确定落点之后,还要让花盆回到原位,她怎么挪动花盆?还有,她当时和丁兆林在一起,就算落点确定了,两个人离得那么近,她怎么确保花盆只砸到丁兆林呢?到底是怎么办到的……总不能是抱着同归于尽的心态吧……”
小乔的每句话瞿明琮都听在耳中,正当他思索这些信息时,一通电话突然打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