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潇沭潜不明所以。
“所谓四极。”潇沭延转过身来,正对着潇沭潜,“东、西、南、北四极,我们的船阵就如天平架在其中,能通四方八向,任何一方有变,我们都可及时做出对策,此时北移,南方明显空出了一个大缺口,东边航线畅通,夫人不可能没有察觉。”
潇沭潜无所谓的耸耸肩,“南方是华葛,现在东诸南部受袭,兵力受到牵制,哪还有功夫出海袭击华葛……”
“那么两两相制又如何?”
潇沭潜挑起眉,看向潇沭延,“两两相制?”
“如果东诸大军海袭华葛,华葛大军会如何?”潇沭延含眉问道。
潇沭潜想了想,道:“……那么,华葛皇帝就不得不撤军回国,以抵强军。”
“但是,——如果伊南莎·泷在时间上多下心思,完全可能在林逸之没赶回国之前攻陷华葛!”
“…………”潇沭潜奇怪的看着潇沭延,“……延。”
“呃?……”潇沭延的表情不太自然。
“为何你会对华葛国的事这么上心?”
“……不知道,只是觉得……夫人似乎很在意南方……”
海风流连,船头两位男子望着远方,不是将去的北,而是越来越远离的南。
北岑——
战火焚烧着雪白的城,赫罗银色的面具被火光映衬得邪魅,他嘴角勾着笑,望着眼前的城,他突然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烧吧!全都烧尽吧!烧到她来为止!!!——”
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一个人像他这样了解华葛与北岑,所以,伊南莎·泷挑选了他——
他们之间有约定。
伊南莎·泷对他说:“你想见的人,会嗅着血腥味来找你。”
他情愿被利用,他情愿被诅咒,他甚至可以不要曾经的名字,他只要见她。
“赫罗。”
赫罗转过身,克罗蒙·俣的模样看起来十分落魄。
“哈哈!将军这是怎么了?怎么这样愁苦?”赫罗大笑着问,他已不再是曾经的儒雅之君。
克罗蒙·俣没有理会他的嘲弄,他对眼前的男子没有丝毫好感。
“在下现在要启程回东诸,将北岑之胜转达给陛下,并做下一步的准备。”
“俣将军走得真急,你忘了将战利品带给陛下了。”赫罗笑。
克罗蒙·俣脸色一变,神色沉重。
赫罗侧头唤道:“来人!把战利品呈给俣将军过目!”
克罗蒙·俣只是低着头。他已能听见婴孩的啼哭声。
士兵们牵来四五辆马车,赫罗走到一辆面前,随意的揭起帘幕,“俣将军请过目,我相信陛下一定会满意的。”
克罗蒙·俣艰难的抬起头,他看着那马车里面,零零散散拥挤着一群孩童,大多年幼,更多的是些尚不知人事的婴儿,马车里坐着一位少妇,她的头发零散,双眼透着恐惧,无措的望着克罗蒙·俣——
赫罗却把帘幕又放下,转头对克罗蒙·俣说道:“婴孩大多年幼,需要母亲哺乳,所以我在每辆马车里安置了奶娘,将军大可放心上路。”
克罗蒙·俣双拳紧捏没有说话。
赫罗一只手搭上他的肩头,“我知道,上次将军为了保住东诸那群小孩的性命,被陛下关在地牢七天七夜,这次正是将功补过的机会啊……”
克罗蒙·俣压着心里一腔怒气,咬齿回道:“……多谢赫罗大人提醒……”
赫罗松开手,笑了笑,“俣将军是聪明人,哪里需要在下提醒呢……听闻叛军风声又起,看来俣将军又要多费心神了。”
克罗蒙·俣不再理会赫罗,眼前的大火灼得他双眼疼痛,不愿再看战争惨状,克罗蒙·俣转身离去,并说道:“陛下嘱咐,若是她来了,及早撤离。在下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