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进来做什么?!”秦岚满眼警惕。
“娘……娘娘,奴婢是来给您送药的……”侍女颤颤微微回道,见到皇后这般狰狞的怒视着自己,心一下子悬起来——
“什么药!谁说我要喝药了?!”秦岚失狂似的尖叫!眼里布满了血丝,一脸惨白,“为什么拿药来?!——是她吗?!……她想毒死我!她想毒死我!!!”
“……娘……娘娘……”侍女惊吓得不知所措。
“滚!——你给我出去!你想毒死我!!!你们都想害死我!!!——”秦岚嘶吼得歇斯底里,愤怒得像朵被快要被撕裂的花……
侍女被吓得几乎要哭出来,步伐不稳的快速跑出了房门——
然后,秦岚的呼吸才逐渐平息下来……
像只受伤的野兽,时刻警惕着四周,却难以抑制袭来的疲乏。她觉得昏昏沉沉,便用指甲使劲儿扣抓自己的胳膊,几乎抓破了皮肤,几乎渗出血来——如此刺激着自己,害怕自己睡去。
她觉得一旦睡着了,左颜汐就会来杀了她……
她惊慌不已。
她已经接近崩溃。
格棱的屋顶,房梁也穿插得漂亮,重层叠加,斑斓华丽的装饰与彩绘布满整个屋顶与梁柱。
——沽月汐眯着眼儿,半倚在这重叠又交错的房梁上,细细打量着色彩缤纷的图案……
真是无聊啊……却没什么能够打发时间……无聊啊无聊啊……
她也没料到秦岚的神经会这么脆弱啊……
唉……
她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秦岚似乎已疲倦到不行了,天知道她已经几天几夜如此不眠不休了。蜷缩在床角的女人缓缓闭上了眼,睡了过去。发散了一床,凌乱,也显得沧桑。
沧桑?
沽月汐嘴角微微勾起,不易察觉的笑起来。她居然会用这样一个词来形容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沧桑啊……
屋外有了动静。轻微而不易察觉。
沽月汐挑起眉,撩起耳垂边散落的发,含眸淡笑——
进来的不就是那日离去的克罗蒙·俣吗?
呵呵……
她总算没有白等一场啊。
克罗蒙·俣表情冰冷的走进屋子,眼中的杀气显而易见。他是要来取秦岚的命的。
沽月汐半俯着身子在上面看得心里暗暗的笑,这大将军出场就是与那些小杂碎不一样啊,竟是直接从门进来了,也不蒙面,这般明目张胆的,穿着华丽的衣服,提着沉重的剑器,这般杀进来了……
呵呵……
她如何能不笑呢……
克罗蒙·俣是想嘲讽华葛侍卫的无能吗?还是想显示自己这一身发达的上好肌肉?拜托……你长得这么明显就不要随便出来了嘛,这秦岚也是,把侍女们都赶跑了,来了刺客都没人看见……
幸好有她——
于是,沽月汐更是笑得不能自己了——秦岚,今日幸好有我……
她不得不去联想秦岚那一张哑然无语近乎白痴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