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不该说饶有趣味,金玲儿贫瘠的词汇储蓄量一时出现卡机现象。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总之那种眼神是很复杂的,有震惊,有欣喜,也有迷茫。
她不由得问出声来:“客人您认识那几位?”
“啊。”女子回过神来,尴尬地冲她笑了笑,执起一杯茶慢慢喝下,然后斟酌了几秒:“是一位已故至交她生前结识的几位好友而已,所以他们不认识我但我认识他们,只是想不到他们都在这啊。”
“那是茗香居的老板兰飞鸿,还有他两位从四川来的朋友,据说都是一等一的大厨师呢。”
白发女子有些惊奇的打量着这个长相中中却面露桃花之色的小女孩,忽然笑了起来,指指自己对面的位置:“坐。”
她的声音不大也不狠,可金玲儿还是不由自主的坐下来。一坐下来她就醒悟过来:别的客人没人招待怎么办?
谁知女子像是看穿她心事那般,淡定道:“没事,陪我聊聊,这时段的钱会给你的。”
哇!土豪我们来做朋友吧!
有钱不赚是傻子,面对气势不凡的大金主,金玲儿下意识的把自己摆在一个相对而言较低的位置。“那您想聊些什么呢?”
土豪女动手为金玲儿也倒了一杯:“我很怀念我那位朋友,但逝者已逝,你就给我讲讲茗香居的老板和他的朋友们吧。我其实挺好奇的。”
“可这故事很长”
“无妨,我有的是时间。”
于是茶楼老板的女儿便从四年前兰飞鸿来此地定居的故事事无巨细的说了起来。少女的心思本身就细腻,再加上对男神的关注度颇高,这一说便是一个时辰。中途伙计们叫了她几次,连金老板甚至上来想使唤女儿下去,但在白发客人丢出的那块重重的银子后,立刻转了口风。
“这重量玲儿你好好陪这位客人聊聊吧。”
爹你可以更丢人一点吗?
客人对这些小小的打扰不以为意,只是细细的听着,时不时还会发问。最后,嘴巴都讲干了的少女终于讲完了,请示可否离开了。土豪客人沉默良久,只问了一句:“他可有成亲?”
“尚未哦~”少女想想兰老板那张俊美无俦的冷脸,开玩笑道:“客人动心了?”
“嗯。”
女子单手托腮,定定的注视着金玲儿,轻松地仿佛说好今晚8点去跳广场舞一样。
纳!尼!她只是随口说一说啊!这是开玩笑啊!您听不出来吗?!难道土豪们的玩笑与我等凡人是不一样的吗?!
那人唇角扬起一抹回忆的微笑:“你这孩子,是喜欢人家兰老板吗?”
她的脸登的一声红了:“才、才没有!!”
客人骤然站起身,她有那么一瞬间以为她要被打了,但那个女人只是无奈的挠挠脸颊,拿起桌边的斗笠戴好。
“喜欢也没什么,只是劝你放弃吧。”
“啊?为什么?”
“那家伙啊我实在太清楚了喜欢的东西就算是拼了老命也要得到,可只要他有一丝的不喜欢,就算你把心肺都掏给他瞧,他也只会在上面踩几脚然后头也不回的走开你还年轻,没必要在那个笨蛋身上吊死,世上的好男人多得是,何必纠结这一个呢?”
说着,便朝楼梯处走去,她呆呆的站在原地,注视着那人走下楼梯,除了店门,却疯了一样趴在窗户上往下喊去:“那您呢!您也陷进去了吗?”
她抬了抬斗笠,没回头。
“这个嘛,是啊我早就”吊死过一回了。
弦月从西边的天空升上来,皎洁的月光照亮了男人脚下的青石板路。
他刚从客栈回来,把远道而来的朋友们安顿好,现在独一人挑着灯笼,踱着步子径直往回走。
看着那浅浅的光辉,他脑海中却不由得浮现出多年前一起在河边看灯谜的日子。
那时候的灯笼,款式多样,美轮美奂。人声鼎沸,喜气无比,几步外的江水则披着月光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