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绎揉了揉眼角,觉得自己怕是想多了,刚想松口气,忽然身子一僵。他如今睡的床,不正是阿年她爹的床么?是不是……她爹不高兴了?
萧绎脑中胡思乱想,越想越心虚。好一会儿,他才压着动静,壮着胆子悄悄地下了床,往那边探去。
视线越来越清晰。萧绎定睛一看,当即,便又被眼前的画面给吓地神魂俱无:“你……你在干什么!!”
大晚上的,突然蹦出来一个人,萧绎吓得嗓音都变了。
阿年转过身,背着光,模糊了轮廓,只一双眼睛,黑溜溜的。她手上的东西萧绎倒是看清了,好像是一块半熟的肉,上面还有几条红血丝。
她停止了咀嚼,定定地看着萧绎,似乎在好奇,他怎么就醒了?
作者有话要说:阿年:吃肉啊,哧溜(ˉ﹃ˉ)
记仇了
萧绎抚着胸口,这会儿还没静下来,惊吓之后便是一阵口干舌燥,喉咙也有些嘶哑:“你,你在吃什么?”
他看着那一坨,实在分辨不出这到底是什么肉。外头黑糊糊的,有的地方都已经焦黑了,里头却还没熟。
可方才阿年转过头的时候,他看得真真的,即便没熟,那肉她也吃了。她怎么吃的下去的,不腥么?萧绎忍着恶心,才继续看着阿年,以及她手上的肉。
越看越吓人。
见他盯着自己手上的肉不放,阿年两个眉头都皱地紧紧的。早知道,就不在屋子里烤肉了。阿年有些犹豫,又埋怨萧绎怎么这么馋。今儿晚上那么多菜都还没吃饱吗,阿年哼哼了两声,将肉送到他面前。
她觉得自己大方极了,要是爹在,肯定会夸她的。阿年想到她爹,眉眼里都洋溢着快乐,看萧绎也顺眼了些。
“吃!”
萧绎以手握拳,干呕了一声,生硬地撇开了脑袋:“这……这究竟是什么肉?”
也太恶心了吧,萧绎觉得这玩意儿能和陈家那位文哥儿的鼻涕媲美了。想到文哥儿的鼻涕泡,萧绎又是一阵干呕。
今儿一天,他真是受够了。
阿年以为他客气,虽然有些舍不得,却还是将肉送到他嘴边,道:“鸽子肉。”
萧绎嘴角一抽,他还真没看出来。
“吃吧。”阿年贴心道。
萧绎咽了咽口水,不是馋,而是怕。他推了推阿年的胳膊,将肉推远点儿,嘴上道:“我晚上吃饱了,现在还不饿。”
阿年怨念地看了他一眼:那你折腾啥?
萧绎无言以对。
阿年本来也只是出于客气,其实心里还是有点舍不得的。眼下看人不吃,还挺高兴,将鸽子肉拿了回来,使劲儿地咬了一口。
肉只在小火炉里头烧了一下,半生不熟。可是在阿年看来,这就是难得的美味了。她胃口是大,不过认真说起来,却也并不爱吃那些东西。吃那么多,纯粹是为了填饱肚子,不让自己饿着了。
比起桌上那些饭菜,她更喜欢手里的肉。尤其是生肉。
只是她试过一次,她如今的身子并不能吃生肉,吃了是要吐的。而且她爹也不让她吃。是以,阿年只能退而求其次,吃这种半生的。手里有肉,心里就容易满足。
阿年憨憨地笑了两声,又撕了一口下来,嚼了嚼,幸福得眼睛都弯了。
萧绎却看得一脸狰狞,他移开了眼睛,勉强让自己的表情缓和些:“你今儿晚上出去,就是为了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