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却露出一抹笑容,“当年我也几欲被她逼疯,她骗我,她是真想把孩子藏起来,不让我知道。”
许褚完全不敢吭声了,丁映和曹操之间的事,他是打死都不敢吱声,总觉得自己要是问得多,得到他头痛。
“她吓我一回,我也要吓她一回。”曹操从来都是一个记仇的主儿,丁映当年假意打胎,曹操那个时候是真恨丁映,恨得想打她,恨得想要掏出她的心来看看,她的心是不是石头做的,哪怕她再恨他,他们的孩子有什么错,她竟然狠心得不要孩子。
与袁绍对峙失去信心的时候,他也在想自己还有什么,荀彧给了他信心,盼盼的出生同样给了他回家的念想。
我爹没死?
丁映不知就在屋外,曹操已经算计好了一切,就等着曹嵩寿宴的到来。
日子总有到的时候,从前在司空的府的衣裳,丁映离开的时候没带,后来也没想过回去拿,眼下所有的衣裳都是新做的,相较从前曹操希望她穿得盛气凌人,以达到无人敢小看她的目的,现在丁映的衣裳倒是都显得素净。
“夫人,不如穿这件蓝色的?夫人的肤色白,穿起来更显白。”见月拿着衣裳给丁映出主意,盼盼揉着小眼睛起来了,迷迷糊糊的走来,唤了一声阿娘,丁映应了一声,招呼她上前来。
盼盼听话地走了过来,丁映将她拦入怀里,轻声地道:“阿娘跟你说过,今天阿娘有事出去一趟,很快就会回来,你乖乖的跟平娘在家里。”
“不能带上我一起去吗?”盼盼看着丁映准备盛装打扮的样子,那么多年了,丁映还是第一次出门,第一次如此郑重,盼盼挺好奇丁映要去哪里,也很想跟着去。
“不能。”丁映没有骗人,诚实地告诉盼盼,她不能带着盼盼一起去。
盼盼乖巧地应一声,既不问为什么不能,同样也没有再缠着丁映。
不过在选衣服的时候,盼盼抢着说道:“紫色的,紫色的贵气。”
见月和平娘意见不统一,一时半会的丁映还顾不上选衣裳,结果盼盼先发表意见了,丁映看向盼盼,盼盼点点头,“就要紫色的。”
“好,盼盼说穿紫色的,那就穿紫色的。”只是一件衣裳罢了,也就见月和平娘一个劲儿的操心,丁映反倒觉得无所谓。
眼下,她再不是司空夫人,她是丁映,曹操的下堂妻,不可过于张扬,但也不能叫人小看了。
司空府的今日必是宾客满门,人多口杂,恰也是丁映一开始不想去参加寿宴的原因,她虽不畏于人言,不怕人指点,但她并不喜欢旁人再拿她与曹操,与曹氏牵扯在一起。
可惜啊,无论她是想还是不想,愿意还是不愿意,都只能去。
打扮得既得体又落落大方,丁映出门登车,临了不忘回头嘱咐盼盼,“乖乖的呆在家里,不许捉弄人。”
“好!”盼盼手里拿着小饼正啃着,丁映的话她全都听见了,她一向不捉弄人的,只是日子过得太无聊,找人陪她玩玩而已,看亲娘防她给防得。
丁映也是第一次把盼盼留在家里,盼盼没有哭着吵着要跟着丁映一块去已经很难得了。
送走丁映,平娘牵着盼盼即准备回院里去,“小娘子还想吃什么跟平娘说,平娘去给你做。”
手艺好的平娘啊,总是被盼盼逼着做各种各样新奇的东西,盼盼每回虽然是折腾,但做出来的吃食确实好吃。
“好。”盼盼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在思考,还得空应着平娘。
没想到外面传来一阵打斗的声音,盼盼一顿,平娘扬声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丁映刚走难道就有人来闯别院?应着平娘的话吧,护卫已经被人打了进来,那一个高壮的人持着长刀走了进来,平娘一下子认出了来人,“许将军。”
“啊!”打进来的人正是许褚,在许褚的身后走进来一个人,不用看也猜得到是谁了。
平娘脸色一沉,接着将盼盼往身后一藏,盼盼虽然不确定来的是什么人,看情况平娘是不乐意见着此人的,但是把她藏在身后,怎么藏得住。
“曹司空。”平娘见着来人唤了一声,盼盼惊奇地探出头来,结果,盯着面前行来的墨服男子一看,妈啊,别的也就算了,眼睛,为什么他们的眼睛那么像?
“平娘。”整个人有些不太好的盼盼看着曹操行来,唤上一声平娘,平娘故作镇定地道:“司空何意?夫人前往曹府参加侯爷的寿宴,你却带人闯进别院。”
曹操如实地指着平娘身后的丁映,“为她。”
平娘岂会猜不出来曹操的用意所在,他就是冲着盼盼来的。
“司空至少也该在夫人在的时候来,而不是此时。”平娘指出曹操行事不够磊落,他明知丁映若是在连见都不会让他见到盼盼,干脆一面将丁映调离了别院,一面带人打进来,摆明了要抢人。
曹操却不与平娘争执,只管朝着盼盼招手,“想不想去你阿娘那里?”
“不想。阿娘说了让我在家等着她。”盼盼乖巧地回答。
“无妨,我带你去,她看到你会高兴的。”说着话便走上前来,平娘自是要拦着的,结果许褚比她动作还要快,先前平娘给挡住了。
盼盼自然而然地落在曹操的手里,曹操终于是看到曹盼长的什么样子了,好在,盼盼是真会长,一双眼睛像极上他。
“名字取得好,长得也好。”曹操笑着夸赞,盼盼看着曹操道:“关你什么事?你为什么要冲进我家?为什么想带我去我阿娘?你有何企图?”
曹操轻轻地笑了,“你阿娘有没有跟你说起过你阿爹?”
“我阿爹不是死了吗?”盼盼被问得一愣,随口答来,曹操……
“谁告诉你的?”曹操几乎是从牙缝地问出话来,盼盼理所当然地道:“阿娘从来不提阿爹,平娘每每提起都很生气,肯定是他做了对不起我阿娘的事,人还不在了,不然我长那么大怎么会没有见过阿爹。”
曹操对于如此逻辑无可反驳。
“不对,没见过你阿爹你怎么就能说他死了?”哪怕曹操告诉自己不应该跟一个孩子较真,然而不较不成啊,听听盼盼是怎么说话的,没看到人就以为父亲死了,什么逻辑?
“没死又不出现,跟死了有什么两样?”盼盼给了曹操一记白眼,曹操……
无可反驳,言之有理。如果那说的人不是他,他肯定会叫上一声好,落到他身上,额,他还是盼盼口中以为已经死了的人,断然不能认可。
“盼盼,为父只是有事出征多年,初初归来便来见你了,不是为父死了。”曹操认真地跟盼盼解释,盼盼抬起头,哪怕已经有所猜测,可是,上来就认亲,盼盼还不知道这位是谁。
“你说是我阿爹就是我阿爹啊,你到底是什么人?”盼盼继续提问她一开始就存着的问题,曹操轻轻一笑道:“听好了,我姓曹,单名一个操,字孟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