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一脚浅一脚踏着积雪走过来的大妖自然也察觉到了沈镜君但掩盖不住的杀意。
刀刃碰撞之声。
“又是这些…道貌岸然自许修仙大道之人！”
“凌霄…顾凌霄！”
“你真是执迷不悟！”
沈镜君就算双手握住剑柄格挡，也能感受到对面大妖的修为高深，刀刃映射出他的面庞，上面有几道深深的沟壑，显然是锐器所伤…愈合之后，留下的刀疤。
顾初伏和顾月牙在这一瞬间，都怔住了，她们自然知道这大妖嘴中的顾凌霄是谁。
“她是初伏，不是凌霄。”
不甘示弱，沈镜君双手汇聚雷霆之力，一字一句反驳。
顾初伏就是顾初伏。
将那只大妖反弹出去，脚步连退，踩在深深的积雪上。
“初伏…初伏…你是…顾初伏？”
他能够硬生生的接下沈镜君的一招，却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双曲微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厚重的盔甲，落在雪地上，犹如雪山崩塌。
“你…认识我娘亲？”
说实话，顾初伏对自己的身世并不是很在意，过去了千年之久，想来认识自己亲生父母的人族和妖族都已经不在人世。
除了那些得了道行的。
“我是你爹。”
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像骂人呢？顾初伏颇不服气。
哪有妖怪第一次见面就说是自己爹的。
顾初伏指着自己的鼻尖颇为不屑的说道：“我娘我爹我出生都没见过，你张口就说你是我爹……”
话还没说完呢，顾初伏的嘴唇就被赶来的顾月牙捂住了，顾月牙神色慌张显然是知道些什么。
沈镜君倒是迟疑，有些悻悻的将自己的剑收了回去，回头看着顾初伏和顾月牙的动作。
顾月牙贴在顾初伏的耳边轻声说道：“喂，你这家伙…万一人家真是你亲爹呢。”
说出口之后，顾初伏果然安静了，不敢置信的打量着那只彻彻底底长出了九尾的赤色狐妖。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初伏…当初你娘，不肯让你留在镇守将军府，我自然是恨她的。”
他们之间，两小无猜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结合那是为了延续九尾神狐的血脉。
他的孩子，该是这世界上最无忧无虑的千金大小姐，即便是满天星河，只要她想要，就不是什么难事。
“凌霄…凌霄啊，你可以恨我，但你不该把我们的孩子藏起来。”
“所以我也恨你，我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你…顾凌霄，你以为你死了就能一了百了就能…把所有的事情都了结吗！”
他仰天长啸，脸上半是泪痕，半是笑容，说不出的诡异。
自从他错手杀了凌霄之后，便奉命领罚，此生此世，都要镇守这极寒之地，不得踏出雪域半步。
无论是过路的修士，还是误入此地的动物，都会被他格杀勿论，不留一个活口。
他身上背负了太多因果，所以恶孽缠身，神志不清。
自己错手，杀掉了自己最爱之人，从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