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几个月,再次见到姑姑,她成了别人口中的玩物。
师父待姑姑很好,并未轻薄她半分,可在暗夜,她只能以这种方式活下去。
也庆幸,她是个无忧无虑、什么也不懂的痴儿。
她这辈子,似乎只知道她有个侄儿,要好好呵护。
就这样,我成了暗夜的杀手,没有明面上的师父。
只因,他们怕以后会死在我的手里。
但叫他们失望了。。。。。。”
“你可知,我师父得知这世上还有罗家人,是何等的高兴。”
阿茶听到这句话,眼里有着几分迷惑。
郭离猜出阿茶心中所想,道:“你们去平州城的路上,曾有人特意画了肖像递回暗夜,师父瞧到后,着重的看了眼你二叔。
他是位易容高手,外人从不知他的长什么样子,可他自己不知吗?
师父这辈子滴酒不沾的一个人,在那日他喝了整整一坛子的米酒。”
听到此处,阿茶目光闪了闪,海量啊。
郭离不知阿茶心里活动,仍旧继续说道:“酒后,他与我说,你定然也是能练成诡影功的后辈。”
阿茶目光一滞,“只因为我杀了那老毒物。”
郭离点了点头,“那老毒物杀人无数,从未栽过什么大跟头。
你以小小年纪就杀了他,不是天大的气运,那定是有什么机缘。
除了诡影功,我们想不出其它。”
阿茶点了点头。
确实。
“也是因为你,师父下了决心,施行他的计策。”
郭离的语气又逐渐沉重了起来。
阿茶心头没由来的一沉。
“沈家历任家主都十分擅于权衡之术,可这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他与宋家,我师父早就知道。
可恨的是,那时他从暗夜已经脱不得身了,更何况是报仇。
师父心中无一日不是煎熬度日,他隐忍般的做着仇人的爪牙,等待着某个时机。
等了一辈子,竟是眼睁睁地看着沈家做大。
他走不出暗夜,便想着让我离开这个泥潭,于是决定用他的命,送我一程。
只有沈家败了,方才得以解脱。
也只有沈家没了,宋家这些靠着大树乘凉的杂草方才能连根拔除。”
话毕,郭离又问:“说了这些,你可信我?”
阿茶望向郭离,淡淡说道:“我不知,大概。。。是信的。”
换做别人,在袒露了过往还不被信任,多少有点恼火,可郭离神色极是平淡。
“暗夜全员被我所杀,包括师父。”
说出这句话时,郭离竟有一丝解脱。
阿茶微垂眼睑看着地面,没有丝毫惊诧。
“这是沈太傅给我的考验,看我是否是一把忠诚的利刃。
而这把利刃亦是师父承给沈太傅的。
他早就知道,沈太傅不会再留暗夜,所以,不如用自己的命来换我的平安。
我杀死师父那一刻,一生活得懵懂的姑姑突然像位正常的女子,她缓缓走到师父身畔,就那样静静地抱着他。
此后,姑姑再未疯癫过,也再未笑过。
她就如同一个孩童,静静地坐在那,似乎等着谁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