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神俊的金雕自天而降,落在位于李兴身后的张烈的肩上,轻啼几声。
从马鞍一侧的袋中拿出一小块生肉犒劳驯鹰,张烈沉声道“主公,敌人如我们计划一般还有半个时辰即将抵达前方稚狼坡。而且我已派数只驯鹰侦查过,部落附近就只有这一支铁骑,没有其他敌人来袭。我们可以放心的展开手脚。”
迪剌部的来袭早在李兴的计划之中,为了这第一战,李兴早已和李文等人推演了无数次,选定了他们的必经之路稚狼坡作为决战地点,并提前查勘天时风向,以确保万无一失。
“换马、换装!”李兴闻言大喝道。
一人三马,李兴部的族人纷纷下马换乘到其中一匹自始至终都未负重最为健硕的马匹之上。李虎率领的三十名烈虎骑另还从另一匹战马之上拿下他们独有的重铠,相互协助快穿戴上。
众人整装完毕后,纷纷拔出武器,仔细的检查和擦拭,同时不断地调整呼吸,平复内心波动。随后如雕塑一般静立于马上,双目如电,等待命令。
“很好。”看着整肃的军容,李兴点头道“沉寂了这么久,我李氏部落这次也该亮亮爪子了,不然什么阿猫阿狗都敢在我们面前跳。父亲身亡的消息刚刚传出,没想到就引出一条恶狼。此战,便要草原诸部知道,我李氏部落不是好惹的。”
对于此战的结果在场的众人都没有任何怀疑,士卒战力、军阵、装备、马匹,各个方面他们都要强于对方太多了。
再加上有心算无心,便是面对五倍于己的敌人也足以完胜,双方的战力根本不在一个水平。
“取胜之后主公打算如何处置俘获的胡虏?”李龙冷不丁的道。
“只诛恶及罪大恶极者,其他先暂且俘虏留用。”李兴轻叹了口气。
李龙等人沉默,形势比人强,李兴的决定不是他们希望的,但却是正确的。
“强敌窥伺,任何一份力量都不能放弃。迪剌不过是弥加的马前卒,此战胜后我们面对的局势依然危险。”
“且不提檀石槐,东部鲜卑三位大人近在咫尺,虽相互制衡,但对于我们而言都是敌人。”
他这些年来一直尽量埋头低调展,不敢扩张也不敢大张旗鼓,就是因为这种情况。强敌环伺之境,实力不足却大肆征伐和展,那无异于自寻死路。
唯有默默地积蓄力量,韬光养晦,以待时机到来。
“那我们还要如此多久啊?明明有实力却要一直龟缩,太憋屈了。”李虎忍不住嘟囔道。
“快了。吞并了迪剌部落之后,我们部落的实力就会大大增强,再忍一段时间,有足够的实力之后,我们就能杀回汉土,谋取身份地盘。到时,有了稳固的后方,一切就可以任由我们施为,有的是仗给你打。”李兴语气坚定道。
憋屈的何止是李虎,他的心中更是憋屈。自后世而来,虽无过人之能,却有的是经营展之术,但现在这种情况下根本没有多少空间施展。
就是制造香水和酿酒也是抠抠搜搜,不敢生产太多也不敢越这个时代的技术太多,生怕引起他人的觊觎。但即使是这样,他还要让出很多的利益给别人。
“成大事者,不唯有世之才,然必有坚忍不拔之志。这是主公您曾经教导我们的,主公您乃不世英杰,只需坚忍数年,将来必能成大事。”李龙宽慰道。
李兴的性格他很了解,虽低调稳重,但仍心有傲骨、宁折不弯,历代李氏之人皆是如此一般无二。
这般忍耐对于他而言是十分痛苦的一件事。尤其是在面对那些贪婪之辈还不得不妥协时,李兴好几次都有翻脸杀人的冲动,但最终还是都忍住了。
“主公放心,无需三年时间,我们便可灭了弥加和素利,困龙升天。然现在还需隐忍,需得积蓄力量一击致命。”李蛇眼中闪过利芒,沉声道。
李兴深吸了口气,点点头,他生性谨慎,自然不会行鲁莽之举。
“此战我们谋划已久。迪连轻敌,收到消息后急于吞并我部,且不知我部竟敢主动出击,故而一路急行军,如今定是疲兵之态。而我军则是一路缓行,精力充沛。稚狼坡地形东高而西低,刚好利于我军冲锋。此时风向亦是利于我方,有心算无心,此战必胜。”李兴沉声道。
这是他领兵以来的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大战,虽然他对麾下部卒极为自信,但是依然不敢有丝毫的大意,精心谋划。
非但提前测算,尽占天时地利,而且早已规划好了战术。围绕这一战的诸多因素和所有可能他已经来回推演了数十次,避免出现意外。
草原作战多以骑射为主。但如今双方兵力差距三倍,骑射纠缠不利于己方。故而李兴打算凭借装备和马匹上的优势,趁对方疲惫之际,不给对方喘息之机。以正面冲锋,强行击溃对方,迅灭敌士气,谋求大胜。
几人言语之间,远处已经渐渐出现了迪剌军游骑的身影。
李兴将落日弓背于身后,以他如今的实力根本挥不出此弓的威力,若不借助精神力反倒不如寻常弓箭。从马鞍一侧将自己请人精心所制的宝雕弓拿起,握于左手。
目光紧盯着前方密密麻麻的身影,李兴沉声道“李蛇,你率蟠蛇军百骑从右侧进攻,以弓箭骚扰。此时刮得是东北风,你部所用硬弓又以射程见长,定可破敌。我军马快弓硬,注意保持距离,避免士卒受伤。着力拉扯牵制敌军,待敌军溃散后追击残敌。”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