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采桦和文若兰是姐妹,孟采桦的精神病,究竟是受了刺激,还是她的遗传因子里本身就有不安定的因素?」程启思问。
锺辰轩抬起了眼睛看他。「你倒变成心理学家了?」
程启思尴尬地笑,锺辰轩淡淡地说:「你还是少动脑子,多做事的好。」
所谓仲夏,就是七月。古语有孟、仲、季的说法,孟为一,仲为二,季为三。仲夏就是夏天的第二个月。
七月天气十分炎热,程启思已经把车里的空调开到最大,还架着一副墨镜,否则开车的时候对着那太阳实在难受。
他约了锺辰轩吃晚饭,看时间快迟到了,锺辰轩又是最讨厌等人的。程启思瞪着眼前刚变红的号志灯,看看表,满脸郁闷。
忽然,他看到了君兰,君兰这天请了假,没来上班,而现在,她正慢吞吞地走在人行道上,太阳余威尚在,她也没打把遮阳伞。这倒奇怪了,君兰素来是个爱美的女孩子,即使她当了警察也是一样。
她穿了一袭黑裙,手里却抱着一束花。
一束粉白色的莲花,夏天花店里常卖的。
程启思把车停在了路边,摇下车窗叫她。君兰一回头,见到是程启思,愣了一下。「启思?你怎么会走到这里来?」
「我约了辰轩吃饭。」程启思说,「上来吧,我送妳。」
君兰犹豫了一下,上了车。程启思看了一眼她抱在怀里的莲花,花上还有水珠,看样子是才买的。「花很漂亮,别人送的?」
「不。」君兰低声地说,「我是打算送到琪儿墓上的。」
程启思的心里一沉。郑琪儿是他们的同事,死于一桩谋杀案中,她自己既是死者,却也扮演着凶手的角色。
程启思叹了口气。「不知不觉都过了这么久了。」他又看了看表,「这么晚了,妳去墓地不太好吧?再不我们一起去,我再送妳回家。」
君兰淡淡一笑。「就算有歹徒,难道我还会怕不成?就算是在墓地,我没有做什么坏事,不用心虚。」
程启思看了她一眼,心里骤然涌起了一股说不出来的滋味,于是也不再坚持。
他开车到了公墓,那公墓是临海的,风景倒是绝佳,里面墓碑林立,有些较大的墓还种了不少花草。君兰下了车,对他笑了一笑。
「你先走吧,你不是说约了人?我在这里走走。」
程启思点了点头,正想说什么,忽然有个男人从树丛后面闪了出来,对着君兰大声地说:「还认不认得我?」
君兰吓了一跳,程启思也吃了一惊。
这是个三十来岁的男人,身材高壮,长相普通,只是两道眉毛倒挂得特别厉害,在面相学里,这算是很不好的眉形了。他穿了件颜色很鲜艳的花衬衫,格外醒目。
程启思推开车门下了车,因为他看到君兰对那个男人,毫无认识的表示。
那男人却对程启思不管不顾,只一个劲地对君兰说:「妳想不起我了吗?哎呀,以前在d大学的戏剧社里,我见过妳的。妳当时是跟妳男朋友一起来的,还请妳扮演了一个角色呢……」
君兰有些尴尬,但显然她也似乎想起了什么。「哦,是吗?我都不太记得了,好多年前的事了。」她朝程启思看了一眼,示意没什么事,她可以自己应付。
程启思听到手机又在响了,知道锺辰轩等得不耐烦在催了,但还是问了一句:「真不要我送妳?」
君兰朝他笑了笑。「真的不用,你自己走你的。」
程启思只得把车开走了,他从后视镜里,看到那个突然窜出来的男人,还跟在君兰身边,对着她喋喋不休。君兰一副淡淡的样子,那男人却还不知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