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启思喃喃地说:「那个地方的沙棘,真的感觉很奇怪,就像是有人特意种上去的一样,而且种得还歪歪倒倒的。」
锺辰轩忽然说了一句:「也许真的是特意种上去的。」
「什么意思?」
锺辰轩说:「我大概可以猜想得到,为什么那家旅馆会在我们眼皮子下失踪的。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那是一种相当高明的心理战术。」
看到程启思一脸渴望的样子,他笑了起来,「等明天去了之后,我确定了再告诉你。现在要解释,也很难解释清楚。」
程启思叹气。「好吧,我看我也真是习惯你的卖关子了。」
锺辰轩笑而不语。程启思又拾起了开头的话题。「如果这群人是分赃的,那么他们为什么又一个个地都死掉了?全部死光了,那些东西怎么办?」
锺辰轩说:「我们并不能肯定我们见到的人,就是全部的人呀。也许,我们到那里的时候,他们还在等最后一个人也说不一定。
「人心总是贪婪的,要了很多还想要更多。既然杀过人,也不在乎多杀一个人。把同谋者全杀光了,凶手岂不是就可以独吞所有的东西了?
「不过,」他又说:「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觉得凶手就在那天晚上我们见到的人中间。一个外来者,是很难逃过这么多人的视线,杀了一个又一个人的。」
程启思反驳:「可是他们都死了。」
锺辰轩回答说:「你太过确定了─或者说,你太过于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当时,我们都会因为所见到的景象惊骇不已,而无法作更多的思考。但今天下午,我躺在这里睡不着的时候,昨天夜里的情景就一幕幕在眼前回放,我才发现,亲眼所见的,也未必是真的。」
程启思有点着急地催促:「那你就解释一下给我听啊?」
锺辰轩说:「你别急,到了明天,我们就会离真相更近了。我想,我已经抓到这个案子是如何实施的关键了。」
巫问是谁?
第二天清晨,天才蒙蒙亮,李永田就来「砰砰砰」地敲门了。程启思起身披衣服,对也被惊醒了的锺辰轩说:「他真比我们还积极。」
程启思那部车性能很好,于是商量之下还是开这辆车,而不是李永田那部破破烂烂的面包型警车。李永田自告奋勇地来开车,他的技术果然不赖,对这一带的路线也确实熟到不行,比程启思和锺辰轩一路开过来、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好了十倍。
「就在前面了。」开了几个小时后,李永田说。
这天没有太阳,阴沉沉的,天空重得像要压下来似的。
树林就在眼前,进了树林,李永田走在前面带路。他对这里的路相当熟悉,在林子里七弯八拐,转得程启思和锺辰轩头晕。
「喂,永田,你确定没有走错路?」程启思在后面叫。
李永田回过头来,笑着说:「没错,我以前来过的次数不少,不会走错的,放心好了。不过,这片树林很大,很容易迷路的。」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总算是走出树林,一间破旧的小旅馆就赫然出现在面前。程启思张大眼睛,呆住了。
那小旅馆的门口,挂着一块写着「汽车旅馆」四个字的木头招牌,但却绝不是他们昨天晚上见到的那一块。
程启思因为对那上面的字记忆很深,每个字都写得力透「木」背,而且墨迹很新,绝没有剥落的迹象。但他这时候所看到的招牌,很明显是被风雨侵蚀了相当长的时间,字迹都看不太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