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启思听锺辰轩叫这个昏倒的女人作伯母,也呆了一呆。「她是?」
「她就是若兰的母亲,文致越的妻子,胡月仪。来,帮我把她扶起来。」
锺辰轩一面说,一面把倒在地上的人扶了起来,程启思忙上前去帮忙,把胡月仪送回了孟采桦的病房。
让他们吃惊的是,除了两名护士,于静也在病房里。
孟采桦一看到胡月仪,就叫了起来:「妈!您怎么了?宝宝呢?宝宝在哪里……」
「副院长!副院长!我们在四楼发现了这个……」
一个护士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她的左手拎了一把黑伞,右手却提了一只铁桶。看到这两样东西,几乎在场所有人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
程启思一把将这两样东西给抢了过来,往桶里一看,鲜红的都是纸钱。他看了看另一只手的黑伞,这伞倒没什么出奇之处,是一把相当破旧的黑色布伞,像是八零年代的人常用的那一种。
他突然觉得手里提的桶在轻微的摇动,却并不是自己在动,心里一惊,忙把桶上血红的纸钱拂开了。他的手指触到纸钱的时候,只觉得一阵湿湿黏黏的感觉,心里一阵阵的发毛。
纸钱一掀开,就看到桶里有个婴儿,光着身子,正睁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看着自己。程启思这一惊非同小可,忙把那婴儿抱了出来。
「这个孩子……是不是妳的孩子?」
孟采桦一声尖叫,急忙伸出了手。「宝宝,你跑到哪去了?你的衣服呢?这样会着凉的啊……」
程启思把孩子递到了她手里,孟采桦忙把孩子紧紧抱在怀里,拼命吻着孩子的小脸,眼泪止不住地落了下来。
于静低声说:「她身体很虚弱,刚才又受了刺激,让她休息一下吧。我还是先去看一下月仪。」
刚才于静已经让两个护士把胡月仪扶到隔壁病房的床上躺下。几个人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看到胡月仪已经醒了过来。
胡月仪一见于静,就拉住了她的手。「于静,刚才……刚才我看到接阴婆了。」
于静脸色一变。「月仪,妳也看到了?」
程启思站在旁边打量着胡月仪,她虽然已上了年纪,又是刚从昏迷里醒来,但依然是气质温雅,谈吐细致。他开始相信锺辰轩的话,胡月仪若是年轻的时候,必然是个像画一样的美女。
胡月仪轻声地说:「我正在洗手,忽然从镜子里看到后面有个人在看着我……那是个穿黑衣服、披头散发、年龄跟我差不多的女人……她看着我笑,笑得非常诡异……我想回头,却不敢回头。我想起了致越讲过的那些话……」
她叹了一口气,「我也真不争气,居然就那么昏了过去。」
于静安慰地拍着她的手背,「谁见到这种事不会害怕?妳本来身体就差。放心好了,采桦没事,孩子也没事。」
胡月仪吁了一口气。「那样就好。珊珊正在照顾她吗?」
于静犹豫了一下,程启思开了口:「胡教授,杜珊珊在大约半个小时前,从一号楼的十多层坠下,当场死亡。」
胡月仪怔住,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在说什么?珊珊死了?这不可能,我们是一起来的……」
「我正要向妳请问,来青田医院后你们去了哪里?」程启思问。
胡月仪想了一想,「致越把车停在了四号楼,我和珊珊把采桦扶下了车,珊珊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说她有点小事要办,马上就回来。于是我就和致越把采桦送到了五楼的病房里……这时候,致越接了个电话,说有点急事要去学校,就先走了。
「我就在这里陪采桦……采桦抱着宝宝,她精神不太好,我就让她睡觉。我去了一趟洗手间……然后,就遇到了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