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朵花很眼熟,桃红的,细长的黄色花蕊。花瓣略微有一点残,开得极艳之后的一种凋残。
「这花很眼熟啊。」程启思说。他想了一想,吃惊地说,「这……这不就是琪儿花园里的花吗?」
锺辰轩说:「对,紫茉莉。妳是在哪里发现的,君兰?」
君兰说:「在周缘的衣服口袋里抖出来的。」她疑惑地看着手里的花,「这花怎么会在周缘身上?难道……她去过琪儿的家?」
锺辰轩没有回答。程启思对君兰说:「把东西都收好,君兰,送去化验。」
欧阳若兮坐在程启思和锺辰轩的对面。这是对她的第一次正式录口供。
欧阳若兮眼睛红肿,脸上还有泪痕,手里端着一杯咖啡。
她还穿着昨天那套黑色的套装,已经揉得皱皱巴巴的了,上衣的下襬处还染上了一片深色,大概是不小心滴上去的咖啡,跟她平时整洁干练的模样大相径庭。
程启思觉得尴尬,咳了好几声,还是问不出话来。锺辰轩替他解了围。
「我来问吧。」
欧阳若兮这才回过神来。「你们问吧,我都会回答的……我姐姐绝对不会自杀的,绝对不会。」
锺辰轩问:「昨天晚上,周缘是为什么出去的?」
「我姐姐嫉恨郁容,这你们应该已经调查到了,八卦杂志上对此加油添醋,但大致的情况还是准确的。我姐姐也对我承认了,那天,就是琪儿死的那一天,她确实去过秀场,也就是那个花圃。」欧阳若兮说。
「但她只是剪碎了那件主秀的衣服,绝没有做别的事。我了解我姐姐,她既没有胆量,也没有这个能力去做这样的谋杀。」
锺辰轩微微一笑,「这个想法倒跟我不谋而合。既没有胆量,也没有能力……概括得很好。」
他又说:「我有一个问题。当时的礼服不止一套,即使是主秀的礼服,也有两套,她为什么只剪掉一套,而不剪掉另一套?按理说,她既然来了,就不在乎多剪一件两件的,因为她既是为了泄愤,也是为了让郁容的秀办不成。」
欧阳若兮怔了怔。「这个……我没有问她,我想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我姐姐本来就很胆小,大概那时候旁边有人,或者什么的,把她吓走了吧?」
锺辰轩疑惑地摇了摇头。他又提了一个问题:「那她为什么半夜出去?」
欧阳若兮回答:「我也觉得很奇怪,她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然后就很快地换了衣服走了。我觉得,她是发现了什么,才会急急地离开,可能……可能她是想去求证一件事。」
「我想也是。」锺辰轩说,「排除意外落水的可能的话,那么也许,她是去找了她所怀疑的那个人,而那个人则把喝醉酒的她推进了水里。」
程启思提出了异议。「那样的话,她为什么要去喝酒?我已经查到了,她昨天晚上在木缘酒吧里,但却是独自一人。」
「她是几点钟到酒吧的?」锺辰轩问。
程启思回答:「接近两点的时候。」
欧阳若兮一呆。「我姐姐离开家的时候,还不到十二点。这两个小时,她到哪里去了?」
程启思说:「我问了酒吧的人,据说妳姐姐很兴奋,不停地要酒,不停地喝,还一个人在那里笑,引得别的人都来看她。
「最后,三点左右的时候,她结了帐走了,还给了不少小费。普遍的说法都是─妳姐姐很高兴,不止是高兴,是兴奋,彷佛有什么很让她愉快的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