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叮铃……」
我整个人都惊跳了一下,在这个时候,谁会打电话来?我拿起床头的分机,迟疑了好一会,才把接听键按了下来。
「喂?」我叫了几声,却没有回应。
难道会是骚扰电话?
我正想挂掉电话,突然一个尖细的声音钻进了耳朵。那似乎是歌声,听起来凄凄切切的,但又模糊不清。
我一瞬间感觉,那像是电影里,老上海留声机所放的那种音乐,彷佛是一个女人,在轻轻地叹息,哀婉而又凄伤。
然后就是忙线音了。我握着分机,呆在那里。
我顺手去开床头的壁灯,一按,却没有亮,我又起来开另一盏灯,还是没亮。半夜停电?我明明记得我睡之前还是有电的。
我正准备倒回床上去,突然,我发现自己的手里还攥着分机。
我家用的是子母机电话。如果停电了,分机是不会响的,只有放在客厅的主机会响。可是,刚才分机确确实实响了,而我也确确实实接了电话。难道就会有那么巧的事情,在我放下电话的一瞬间,就突然停电了?
我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拉开窗帘,外面一片阳光灿烂。再试着开了开灯,灯亮了。
我有点茫然地望着床头柜上的分机,昨天半夜发生的事,在白昼里看起来,实在觉得很虚无缥渺。
我开始收拾我丈夫的东西。他是个导游,每次带旅游团回来,都会扔下一堆脏衣服给我洗。
我随意地抖动着那堆衣服,忽然,一张光盘掉下来,我就捡了起来。
没有贴标签的?
我有点奇怪,如果是我拷贝的,我都会贴上标签的。
我把光盘放进了计算机里,过了一会,突然跳出来一个影像的画面。
这个影像看起来像是一个广告。
一条铁路,贯穿在一排排密密的绿林里,然后一直延展到一个黑暗的隧道里,火车从隧道里出来了,在铁道上咆哮。
画面一转,出现了一排孩子,有男孩,也有女孩。
他们每个人的双手都搭在前一个孩子的肩头上,往前沿着铁路跑着,那是我小时候也玩过的「搭火车」的游戏。
我突然坐直了。我想起来了上次小蕾跟茶茶说过的话。
这就是那个浦蓉铁路的宣传片?传说中闹鬼的宣传片?为什么在我丈夫的旅行包里,会有这个?
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影像已经放完了。
我又点了一下让它重新播放,这次,我瞪大了眼睛仔细看。当到了第三分第十秒的时候,我浑身打了一个激灵。
确实,正如传言的那样,在孩子们跑过一个转角的时候,突然多了一个小男孩,这个男孩留着齐刷刷的黑浏海,没有笑容,脸色发青。
他双手直直地搭在前面一个小女孩的肩头上,姿势特别的僵硬,让我不自觉地想起了殭尸。
窗外一阵冷风吹了进来,窗帘哗哗地响。
我打了一个寒噤,把笔电合上了。突然,有人在敲门,我又抖了一下,扬起声音问:「谁?」
「我啊!还问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