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南章一走开,程启思就问曲琬:“怎么没听你提过这个表舅?”
“我姨妈,她不太跟亲戚来往,又长年住在国外,连亲弟弟都很少来往。”曲琬的笑,更勉强了,她似乎很不愿意提起的样子,更惹得程启思狐疑,“我见过他几次,很少。”
程启思皱着眉头,盯着曲琬看。
“刚才阮南章提到你姨妈的葬礼。你以前跟我说,你姨妈是在埃及发生意外过世的。到底是什么意外?你当时也没有告诉我。”
虽然已经从席梦先口中知道了答案,但程启思却想再听一听曲琬的回答。这一回,程启思看得明明白白,曲琬的脸上,确实是出现了慌乱的表情。
“她……是在坐船的时候……”
正在这时候,李教授走过来了,不由分说地把曲琬拉过去了。“快来,快来帮我的忙!马上就要出发了!还有谁愿意去的?一起一起!我们考古队这次工作已经差不多结束了,除了我跟曲琬,别的人都去开罗了。你们谁有兴趣,就来帮忙!”
他也不等众人回答,拖着曲琬就匆匆走开了。
程启思沉默地望着她的背影,没有再说什么。
对于程启思,这真是一次极其奇特的经历。
他对埃及的历史和艺术都不太感兴趣,但一些基本的常识还是知道。所谓的“圣船”,在埃及壁画里面比比皆是,最大的一艘是在胡夫金字塔旁边发掘出来的,堪称辉煌壮丽。
无论是人死后进到冥府,还是太阳神拉从白昼降到冥府,都得乘坐这样的船。
程启思没有见过实物,但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胡夫金字塔的那艘看过照片,阿拜多斯壁画上面的圣船也称得上精美绝伦。
所以,本来程启思想到能够这么“近距离”接触“圣船”,多少心里还有点激动,看到的时候,傻了眼。
“就这个?!就这破船?”
确实是艘破船。那木料至少有个一两千年,拼拼凑凑成的一条船。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木块还被熏黑了。
程启思喃喃地说:“渔船也比这个好吧?”
他叹了一口气,又问:“你们确定,这船能承载得了那具尸体的重量?走到一半塌了,那可就不好玩了,当心木乃伊跌成碎块。”
李教授出来说话了。“没问题,尽管放心。这船是我们修复的,按古代的方法,用很粗的棕绳先固定起来的,木头也不算朽得厉害。木乃伊都是风干缩水了的,非常非常轻,没多少重量。”
李教授的话是有条有理够专业,程启思听着就觉得怪怪的。“我能摸一下这圣船吗?”
“随便,随便摸!”李教授有点兴奋,“这在丹达拉挖出来的时候,也是一堆破木片,我花了好几年,慢慢地拼呢!这不,才拖回来,就派上用场了!要没拼好,还不敢运过来,怕散架!”
程启思问:“这就是从丹达拉运过来的圣船?”
“对。”李教授更兴奋了,“这船很有可能是以前从埃德福神庙到丹德达神庙,哈托尔女神与她丈夫相会的圣船,并不止藏在卢浮宫那一艘……”
程启思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就这个?谁拿这个去接老婆,估计得要离婚吧?”
李教授狠狠瞪了他一眼。曲琬在旁边碰了程启思一下,程启思也只得闭嘴了。
高朗问道:“李教授,这船板上面有熏黑的痕迹,难不成有人在神庙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