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启思只有苦笑,忽然说:「辰轩,我想出国。」
钟辰轩险些把咖啡泼翻在桌上,像看怪物似地把程启思从上到下看了一遍,说道:「你想出国?定居?」
「不不,我只是想去旅游。」
钟辰轩在咖啡里加了一块糖。他很喜欢吃甜的东西,「维也纳?」
程启思笑:「什么都瞒不过你。」
「你认为已经为这个案子快疯了的上司会放你出去?」
程启思笑着,在他的咖啡里又加了一块糖,「所以就要靠你了。」
「我?」
程启思继续往咖啡里加糖,「从当时把你介绍给我来当搭档的那一天起,我就知道你身分不同,所以,你去跟他说,一定行……」
钟辰轩挥开他的手,「够了,不用再加了,再加我就不用喝了。」
「我知道你喜欢吃甜的……」程启思继续笑,笑得阳光灿烂。
钟辰轩侧头。
很难得,程启思在他的脸上看到几分天真。
「好,我帮你去说,不过,我有个条件。」
「一百个也可以……」程启思继续阳光灿烂地笑。
「我要跟你一起去。」
程启思的笑容僵住。
这次轮到钟辰轩笑得阳光灿烂,「怎么样?顺便观光一下。」
程启思苦笑,「当然好。」
维也纳,一座美丽的城市,程启思没有来过,他喜欢旅行,但这个地方一直没到过。在飞机上,钟辰轩睡着了,程启思却深思地看着他。
他不知道钟辰轩是如何说服上司放两个人的假的─现在那桩连环凶手案压力极大,放人简直是件不可思议的事─但他们还是出来了。
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来跟我搭档?你对我隐瞒的过去,究竟发生过什么?
这些问题已经在程启思心里转了千遍万遍了,凭着某种直觉或者敏感,他始终觉得钟辰轩不是干警察这一行的。干这一行的或多或少都有些特征,虽然说不清楚,但总感觉得到。
就像有经验的行家鉴别一幅画的真伪、一件古董的真假,「直觉」往往是由很多细小的东西堆积而成。程启思试图去理清自己的思路,却越想越胡涂。
要下飞机了,程启思把钟辰轩叫醒。
钟辰轩透过机窗,看着越来越清晰的维也纳,脸上却一点表情也没有。程启思很想知道,他这没有表情的表情,意味着什么。
找了饭店住下来,钟辰轩就出去了一趟,回来后,两人在饭店里随便吃了点东西,钟辰轩就回房间换衣服。
程启思见他换了正式的黑色礼服,衬衫雪白笔挺,诧异道:「你这是要干什么?」
钟辰轩把一套衣服丢给他,说道:「快换,不然来不及了。」
程启思捏着那套礼服,又是好笑又是不解,问道:「你总得先告诉我要做什么吧?」
钟辰轩对着镜子打领结,淡淡地道:「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