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兰多伸出手,合上了刺杀者已半垂的眼睛,语气迅速一转,轻柔如情人的呢喃:“睡吧。”
无法解释的梦境
意识在黑暗中沉浮,仿佛轻絮一般,无法借力。因而即使只是醒来,也显得格外力不从心。
那一刹那,落入格雷眼帘的,是雕刻着繁复图案的、美仑美奂的天花板。
身体表面传来轻柔绵软的触感,如珍贵丝织品般的光滑,这让还有些模糊的大脑强迫似的清醒过来。
“啊——”
他捂住眼睛,猛地发现全身都可以动弹了。
格雷打量了一下手腕,又打量了一下薄被下不着寸缕的身体。
没有伤痕,一点儿也没有。
不仅仅是这样,连疼痛也没有丝毫残留。
他紧紧拧起眉。
要知道,即使是神官的治疗术,伤口愈合后也不能说百分之百的见不到痕迹,更何况无法消除的痛感。
这间房里没有别人,面积不大,但摆设都异常的华美精致。
格雷看了眼床边的摇铃,眼中掠过一丝疑惑。
难道,难道说那一切只不过是梦境?
而真实的情况,并未发生?
不然,应该怎么解释他的全身上下毫无伤痕——对一名阶下囚,有必要或者说有可能做到这个程度吗?
他想起那被撕破的卷轴,对阶下囚使用如此珍贵的卷轴,只要随便想一想都觉得是个笑话。而且,只有大神官才可能让伤口消失得这么彻底!除了教廷所在的辉光岛,大陆上其他地方很少能见到大神官的踪迹。但即使是大神官,要让一名伤者感受不到一丁点的痛楚,那也有些不可思议。是传说中掌握着最高程度光系法术的教廷圣子?那比起卷轴更像个天大的笑话。
他摇响了铃。
过了一会,门被推开,一群女仆鱼贯而入。
她们全都是妙龄少女,长相姣好,穿着统一又整洁的衣裙,蕾丝随着裙摆在轻快的步伐中荡漾。她们每一个都端着镶有镂空金纹的托盘,盘中摆放着一套从里到外异常完备的衣物、热水,还有芬芳扑鼻的茶点。
见到年轻姑娘时猛然意识到自己没穿衣服的格雷,颜色有些深的脸庞上闪过一抹局促的绯红。
这一切,自然完完整整地落在最后进来的奥兰多眼中。
少年因为行色匆忙而染上层层红晕的漂亮脸孔上泛起笑意:这样子的格雷真是可爱又可口啊,好想把他推倒再一口吃掉……
说起来,要是当时格雷继续抵抗就好了,他肯定可以吃掉他……
自顾自沉浸在这种桃色思绪中的奥兰多没有发现自己的眼神越来越火热,也越来越肆无忌惮。
被注视着的格雷掩在薄被下的全身不由的起了一阵颤栗,当然,他的原因与少年截然不同。
他又想起了“梦境”里遭到的对待:被把持住的性器,无法纾解的欲火,身体上的疼痛与意识的涣散。
少年的眼神里有着奇怪的热烈,让他仿佛又一次产生对方修长的手指在下腹游移时,带来的双重感受。
也许,那不是梦?
格雷脸色一白。
但定睛再看向奥兰多,对方明明只是微微偏着脑袋,带着微笑。而且,腹下的器官分明那么安静,也没有一点酸胀的感觉。
可是那实在是太真实,他又怎么会梦见这么离奇的情景?
思绪开始陷入无边的混乱,而奥兰多已经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少年在床边停下脚步,说道:“格雷?迪恩卡特先生,这一觉睡得还好吗?”
他的态度礼貌又温和,语气殷切又乖巧,笑容灿烂又甜美,却让听到这句话的格雷狠狠打了个寒战。
“你知道我的名字?”
他警惕地望着对方,在记忆中,昏迷前最后的印象,似乎是无法再忍受下去的自己说出了真名……
这么说,那真的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