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禩对他的走神浑然未觉:“……就昏了头了?”
就是知道那是你的才喝!胤禛面上则不露声色道:“哦,拿错了。”
信你才怪!胤禩心底暗恨,可又指不出他话里的破绽,冷笑一声,“我要做什么难不成你会想不到?”
胤禛沉吟片刻才道:“我是觉得没这个必要,现在已不像七年多前,那时我们的地位还不稳固,手里的势力也不够,年纪又太小。现在你若是看新月和努达海不顺眼,直接找个理由将他们扔得远远就是。”
胤禩笑得狡黠,“那样多无趣呀。”
“你就是想让宫里头热闹得更久,或许还想让钮祜禄氏消停不得吧。”胤禛一针见血。
新月只被那日雷厉风行的胤禛吓得收敛了几天,接下来就变本加厉的闹腾了起来。她这一闹腾,最直接的受害者是太后,每天被新月过来哭诉一通自己多么多么悲惨,多么多么眷恋那个天神一样的努达海,其用词之直白,让太后生生的痛恨自己的身体为什么这么好——要是能晕过去该有多好呀!如此这般几次之后,她如愿以偿的病倒了。
胤禩眼波流转,“怎的,老四你心疼了?”
胤禛近乎贪婪的盯着他看,“你应该清楚,我要心疼也是心疼谁。”
察觉到他的目光,又听到他这句话,胤禩的脸色微微一变,冷笑道:“老四你用不着总把这些话挂在嘴边,我可不是女人,不会陶醉在甜言蜜语里。”
胤禛并不在意,“我说我的,听不听在你。”
胤禩脸上的笑有些僵了,迅速转移话题:“罢了,若是你想快点处置了新月和努达海也成,反正跟我也没什么关系。”说完就转身走了。
胤禛看着他简直像是落荒而逃似的背影,眸光微动,却勾起了一抹极淡的笑意。
既然胤禩这么想看戏,胤禛也不想让他失望。最终他采用了一部分胤禩的设计,让雁姬参与进来,换取将军府的其他人不会被牵连。有雁姬做手脚,努达海很容易就有了机会与新月相会,并商量好一块私奔。
然而在两人才出了宫没多远,他们就被截了个正着。从此以后,不论是努达海还是新月,都被从这个世界上抹去了。
不过到了来年的新年时,发现又是老一套的庆祝年节的活动,胤禩忍不住念叨,若是新月此时还在,或是让她住进将军府去,那该多好啊——至少有足够的热闹可看!
胤禛很无奈,心想要是让你的全副心神都放在新月身上还得了!虽然明知这两人之间绝不会产生多余的情绪,可是一想到胤禩会关注别人,他还是有些忍受不了。
什么时候,这份感情,已经如此无法割裂了?胤禛不知道,若是最后胤禩还是拒自己于千里之外,他会不会做出什么事来。
乾隆三十二年初,新年刚过,乾隆就又一次一病不起。在荣亲王永璂监国了半年有余之后,乾隆将一干重臣全都叫了过去,同时也叫来了胤禛。
还未踏入殿中,胤禛就有种感觉,这些年的蛰伏与准备,今朝总算是要尘埃落定了。果然,等他进去后,乾隆抓着他说了几句话,就果断的开口表示要传位于他。
胤禛连忙拜倒在地:“皇阿玛请收回成命,此事万万不可。”
一旁的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跟在十二阿哥身后试图说服乾隆打消这个念头。
乾隆却道:“永璂,你抬起头来。”
胤禛愣了一下,“皇阿玛?”抬起眼时,他看到乾隆有些浑浊的眼睛里带着一种非常古怪的神采,他不由的心里一动,难道……
乾隆不顾朝臣的意见,叫人拿了笔墨纸砚,开始拟旨。
当那一页圣旨上被努力挺起背的乾隆颤巍巍盖下印玺后,他一下子倒回枕头上,惹得大臣们纷纷喊:“皇上!”“皇上请保重龙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