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奕有点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地朝谢瀚池扑上去——啧,那也太禽兽了。
所以消化了一会以后,他站起身道:“今天谢谢你招待啦,我要走啦。”
谢瀚池也跟着站起来:“那我送你。”
顾明奕想要拒绝:“我自己打个车回去。”
谢瀚池已经不容他推辞地叫了另一个保镖兼司机:“李哥,下楼开车。”又道,“我这里有车,你打什么车啊。”
顾明奕只好同他一起下楼,又一起坐进车里。
两个人都在后排,离得很近,只要轻轻抬手,就能轻而易举触碰到另一个人。
但谢瀚池却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奇怪,他为什么会突然觉得顾明奕的态度跟吃饭前有了很大的不同?明明来的时候还有说有笑,现在他却一言不发地坐在那儿,只顾着往车窗外面看!那外面是有什么稀奇那么好看?是谁头顶长出花来了还是地上突然多了个洞?
班委选举
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顾明奕在椅子上坐下,狠狠松了口气。
他向后躺在椅背上,好一会之后,顾明奕才低下头,看向右手边下方上锁的那个抽屉。
犹豫片刻,他还是慢慢地伸出手去。
只是伸到一半,顾明奕又像是触电了一般,用更快的速度将手缩回来。
他知道应该偏开眼去,但视线仿佛自动黏在了上面一样,怎么也无法挪动。
顾明奕觉得自己的病越来越重了。
一方面,他发自内心地想要不断靠近谢瀚池,越近越好;另一方面,他又在心底设置了一个安全距离,一旦他与谢瀚池的距离超出了这个限度,他就强迫自己回归原位。
身体内似乎有两个小人,无时无刻不在拉锯着。
顾明奕再一次向抽屉伸出手。
这一回他的指尖触碰到了把手。
金属把手所带来的冰凉触感让他激灵了一下,顾明奕再次收回手,转开了视线。
在这个抽屉里,满满当当的都是跟谢瀚池有关的东西——行踪资料、照片、录音……眼看着满得都快要溢出来了。
其实要不是这几年他与谢瀚池成了同学,他让何新只在节假日关注谢瀚池的动向,顾明奕怀疑这只抽屉早就装不下了。
然而只要他仍在让何新做那些事情,这只抽屉迟早有一天会装不下的。
在顾明奕看来,这个抽屉不啻是一只潘多拉的魔盒,拥有着一种神奇的力量。
它不断怂恿着他打开它、观赏它的内容、填充更多的东西……
但只有顾明奕自己最清楚,一旦打开,会造成多么不堪设想的后果。
他会想要完完全全地获得谢瀚池,让谢瀚池只属于他一个人,让谢瀚池再也离不开自己,让谢瀚池的眼里只有自己。就算谢瀚池再也无法像前世那般如朗月清风般也无所谓,就算谢瀚池不良于行也无所谓,甚至那样更好,那样谢瀚池就根本不必想着摆脱他了。
可那是不对的呀,他想,谢瀚池明明就是一个那么好的人,且不说他有没有可能接受同性,就算能,他也应该有一个不像自己这样偏执到阴暗的爱人,自己怎么能罔顾对方的意愿,做出这么可怕的事情呢?
他宁愿像上辈子一样,一直暗恋下去,不去打扰谢瀚池。所以像现在这样,心底生出的那些蠢蠢欲动的念头,只不过是因为两人成了朋友以后,过于接近的距离所带来的假象。
最后顾明奕没有打开抽屉,在听到门外王妈喊他的声音以后,他就大声应着,快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