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易便遗憾地道:“那好吧,那你把它扔了便是。”
“啊?”
“我还要去帮忙,先告辞了。”也不等严君再说什么,田易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屋子里只剩严君一个人,看着那包东西,艰难地调开视线,没过多久又看了过去,再移开……重复了不知多少次。
等晚饭时,田易发现他的头发带着湿意,从他身后走过去盛饭时,鼻尖闻到了某种有些古怪却不陌生的味道。就是那偏方……他在心底暗暗发笑,只觉着这如同七月半的鸭子般嘴硬的严兄,其实还真是个趣人。
那玩意果真有效!
没隔几日,严君惊喜地发现自己的头发长长了不少。因此在田易“无意”将药包落在门前窗下后,他也心照不宣地继续使用。
等头发长长的这段时间,他切切实实地见识到了农家的忙碌。或许初来正逢端午刚忙过一阵,又或许田家是地主,所以才会有清闲的错觉。
这些天几乎看不到一丁点日头,成天无休止的下雨,让不管哪间屋里都仿佛生出一股霉味,也让田家三人看不见踪影。便是田七这在他眼里十足的小孩,也要每天拿上锄头前往田间,累得够戗。这点,从每天晚间就能看出。严君可记得清楚,田七总会与他针锋相对,绝不会像现今这般老实。
他觉得自己对古代生活也还算适应得不错。
穿衣住房都不用操心,与田易身材相仿的他一直穿田家少爷的衣物,也没有谁要他缴纳房租。就是吃饭,从目前看来,不管是粽子,又或是平时吃的菜粥,米饭,腊肉,青菜芜菁丝瓜苋菜等等等等,不知是因为天然还是别的缘故,味道并不差。
日子一天天过得飞快,这天一摸头发,严君就发现可以用手撮起来。
田易随之也发现了,微微一笑:“严兄,恭喜,你现在可以束发了。”然后就拿了块青色的布巾给他。
严君盯着手里的布巾半晌,还是为难地看向他,“田兄……”
“我来帮你。”其实也猜到他定是不会,田易接过布巾就替他束好了发。
严君摸了摸头发,心想自己现在肯定越来越像一个古代人了,他趁机又道:“田兄,我老是闲在家里也不好吧,不如我今天跟你们一道出去,也好帮忙。”
田七从饭碗里抬起眼看向他,面上清楚写着我不相信你,“严少爷,就你这身子骨,还不如变个戏法帮忙,就不要下地了。”
严君冷声道:“为什么不可以?”他在现代可也是时常进健身房锻炼的人,勉强也有几块……肌肉。
“那不明摆着么,你一看就……”在自家少爷的瞪视下田七迅速改口,“去帮忙啊,那是好事啊,我们可以松快些了……”他越说越小声,“就怕是帮倒忙。”
只可惜并不足够低,因此严君听得清清楚楚,心里便也憋了一口气,凭什么田七要这么看不起人?
出了门就是晴日当空,田易很高兴,“这几日雨总算少了,啊对,严兄。”他回头对严君说,“我们现下是去栽晚瓜和小豆,等会你看我们怎么做,你照做就是。”
“……我知道。”难道他会连这都不懂?当他是白痴吗!
看出严君的不悦,田易并不明白所为何来,倒也下意识地闭了嘴,只不动声色地放缓了脚步,以免他跟不上自己。
直到田七折回来抱怨,“少爷你今儿怎的这么慢!”
严君才发现田易像是故意放慢了速度,心中益发认定自己被看轻了,便加快脚步,“是啊田兄,我们快点走吧。”
没多久,他就后悔了。身旁几人全都拿了东西,自己双手空空,可反倒走不过他们。要不是路程短,只怕最后会被甩下老大一截。
接下来的活计更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不管怎样的心理准备,栽种和施肥的脏和累都与想象无法比拟。日头又毒,衣服浸在汗里又被蒸干,很快就结出了白花花的盐粒。而那些肥料,听田易说还是他们自己沤的,味道着实……不好形容。
无奈偷眼瞧得另外三人都若无其事,严君哪里好意思提出不干?
“严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