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要是湾里能取到头名,族正会不会再发粽子?”田七想起件事,不由幻想起美好的前景。
“哪有那么轻易的事。”成伯好笑道,“谁划得快些哪个能打包票?十里八乡哪个不会派出最得力的划子?”
“……我不过说说嘛,到时候铁定热闹,人多了,肯定有货郎过来,说不准还能买到糖霜呢!”田七并未气馁,锲而不舍地幻想。
田易有点无语,自家书童不像这么招砸的人啊……转眼就见严君听得正起劲,不禁感到一丝歉意,“严兄,抱歉啊。”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严君哪里能懂,“怎么了?”
“过几日就是端午,我,田七和成伯都要出门,却委屈你……”他的视线在严君只长了一点的头发上轻轻扫过,“只能在家中‘养病’,出不得门。到时留你一个冷清得很,我们却去瞧热闹……”
“没什么啊。”严君不以为然,“我还觉得你们能把我单独留在家不怕被我搬空,是不是太信任我了。”
田易一愕,“我们家又没有什么钱财,再说严兄落难到此,当然不会干那些鸡鸣狗盗的事。”
“嗯。”
严君心里却想这要放在现代,谁收留一个陌生人搁家里自个出门去,哪怕再家徒四壁穷困潦倒,也会被看做神经病吧。
仔细看发现他的确不介意,田易想起另一件事,“对了,杬子应该也能吃了吧。”
杬子?
严君正困惑呢,就见田七得意地捧出一只碗,“早煮好啦,少爷你想怎么吃都行。”
那碗里分明盛着好几个蛋,比鸡蛋要大一些,蛋壳泛着一层几不可察的浅青,应该是鸭蛋。等到那“杬子”被田易敲开掏出来塞到严君碗里,他才知道原来这所谓的“杬子”就是咸鸭蛋。
里面的油已经渗到蛋白外边,雪白衬着几点金灿灿的黄色,看起来很是可口。等吃进嘴里,严君发现这咸鸭蛋的蛋黄仿佛每一处都被腌成了粉末,又细又油,又松又沙,确实算得上美味。
吃到一半他心头一动,盯了蛋黄半晌,直到田易催促才继续吃完。
这咸鸭蛋蛋黄的味道,若是能再加点别的什么调和在一起,似乎完全能够当作西餐的酱料啊……
几天时光转瞬即过,五月初五就在眼前。
一大早便是个风和日丽的好天色,看田家三人一齐出了门,严君也知道不要太靠近院子边缘,毕竟沉塘不是什么好体验。
等他们去得远了,他才到田易的书房坐下。
说是书房,其实远远没有严君想象中或是电影里看到的那样雅致,书架和桌上横七竖八地堆着书册,甚至没有分门别类。
随意抽一本就是繁体竖版,轻而易举叫他败下阵来。
无聊时只能胡乱想这些天的遭遇,恍恍惚惚地还有些不真实。想了想,他还是再次到书架前翻找起来。
越翻,他的脸色就越难看。
唐诗宋词都有,孔子庄子老子孙子也一个不差,但他就算对中国古代史了解极少,好歹也知道些历史大事朝代顺序。
小学时有句诗是这样写的:南北朝并立,隋唐五代传;宋元明清后,皇朝至此完。唐宋连在一起,之后应该是元朝。
但手里书中记载,北宋后并非南宋,是如今的朝代。
宣朝。
无奈文言文看得不明不白,到最后他把书一扔,决定不看了。
好象才一会的工夫,太阳高悬到了头顶。严君刚想去厨房解决中饭时,就听到院门口传来一阵响动,紧接着,田易带笑的脸出现在眼前。
他不由的愣住:“你怎么回来了?”
皆大欢喜的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