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宁比以前还真瘦了点。
是经纪人太压榨,还是感情像以前一样的乱。
睡了,醒了,又睡了,却把天睡不黑。平时睡不醒的劲哪去了。
开了电视没调出台来,却被自己怀里的手机吓了一跳。我没想到自己竟是一直攥著手机的。
“天天?--------”
“如果是水管漏了,灯泡炸了也等我能回去了再修不迟。我现在可是千里之外呢。”啪地挂了电话。能不能不要家里有事才想著打电话。
手机又响了,难道走的时候没锁门,家里被翻了、撬了,直得你一遍一遍惦记我。
“天天?”
“到底哪坏了?”
“我在楼下的大堂,如果没吃饭,就下来一起吃。”
吃、吃、吃。你的人生里吃到底占掉了你百分之几的词汇。
下了楼看到大堂里站著的梁恺,我突然想笑。
灰色的随身长款毛衫,细腿的牛仔裤,竟是自己今天收拾柜子时不要的淘汰品。梁恺倒真的会捡便宜。走过去把那个细长的围巾取下来,重新做了造型围上去,这才顺眼多了。
“不是去参加验讨会吗,怎麽也来追星了,是不是想要个宋宁的签名。”我笑了起来,眼睛竟然湿了起来。
“好,那就帮我要个宋宁的签名。”
梁恺拉住了我的手,看到大堂里还有很多人,我想挣却怎麽也挣不开。他竟然又拥了上来,把我搂进了怀里,我突然就想到了昨晚路中间的那一抱,那麽多想说的竟然只说了一个谢谢,我真是太能浪费机会了。
“想吃什麽,我第一次请你吃饭,你可以使足了劲敲诈我。”他说。
“铁板牛肉。”我捏了捏他的鼻子,顺便把脸上没出息的眼泪鼻涕抹了上去…
我吃得很多,一年来头一次和他上饭店吃饭,头一次不是吃他的熟透了或糊透了,不是自己半生不熟的东西,什麽都变得格外好吃。
“铁板牛肉原来是这个味,我都快把你那天的手艺当成正品了。”
“宋宁昨天打电话的时候说,当初走的时候他一直等你的一句话,如果你说了不要走,他就会留下。”
“宋宁还说,你当时在娱乐圈有一度精神失控的时候,常常接受心里咨询,因为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都是秘密的,所以,你认识医生,医生却不认识你。”
“宋宁说,你们最後在一起的那段日子,你常去一个酒吧,因为医生说过一次那个酒吧的名字。”
“然後呢?”我抓起了铁板牛肉的下的木托,连板带肉带著不多的汁水全扣到梁恺的那碗米饭上。
梁恺拿了餐纸擦著桌面以及不断掉下来的汁水。不管什麽时候他都是这麽的镇定自若。我真佩服他,因为我做不到。
“你定了很多规矩。必须在家里吃饭,双号是你,单号是我,互不干涉,谁想走都可以走,一周上床的次数,房子的多大面积,房租怎样分配-------”
“然後呢?”我手抖了,想摸这两天放在裤兜里的烟,没摸到,才想起刚刚已经扔在酒店了。
“我想问你晚不晚,如果我告诉你在宋宁走的那天晚上那个酒吧里我知道你是谁,你恨不恨我。”
我静静地看著他,仔细地分析著每个字,好半天我的气才透了出来,“我真的想杀了你。”这是真话,我真的想杀了他,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