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都陪着你。”
房间里的气氛一时凝滞住。
见夏胤伦不发一言,冯杰生心中愈加忐忑。巨大的不安笼罩在他整个人身上,连双臂什么时候被挣开都没有意识到。
直到夏胤伦比之前更森冷的语声传进耳中:“……用不着。”
他心里咯噔一下,抬眼就对上一张毫无表情的脸孔。眉眼明明再熟悉不过,却充溢着说不出的冷漠疏离,冯杰生忍不住叫:“阿伦……”
“别这么叫我。”
他看到夏胤伦嫌恶般皱起了眉头,接着又补充一句:“我觉得恶心。”
“……”
冯杰生只觉得耳边“嗡”的一下,就像被人毫不留情的扇了一巴掌。
眼前的男人丝毫未加掩饰神色中的憎恨。
曾经他一心盼望能让夏胤伦不要总是漫不经心,可当如今完美的面具总算有了裂纹,他却一点也感觉不到欢喜。
他原以为对方之前的话已经足够刻薄,让他几乎无法承受。现在才明白,人的承受能力其实远比自己所想象的更有韧性……
至少这一刻,他心里想的是,就算夏胤伦的话再尖锐刻薄个几分,他大概也不会更痛苦了,只因他已然麻木。
麻木不等于甘心:“阿伦……这不是你要我叫的吗?”
夏胤伦耸了耸肩:“是我没错,但前提是……你仅仅是我的床伴,而不是什么别有用心的人。”
“……为什么你不肯相信我的话?”
“因为……”
对上冯杰生满是委屈的眼,下一句话在喉咙里打了个转,非得等到他偏开眼不看青年才说得出口来:“你的话不可信。”
“我字字句句都是实……”
“你现在说什么都可以。”夏胤伦匆忙打断他的话,转身朝壁柜走去。
他忽然冒出一种极为强烈的预感。再看着冯杰生,再听下去,他似乎就会动摇,会陷进由甜言蜜语和虚假坦诚构筑而成的陷阱里去。
“阿伦!”
“这房间是你开的,你交的钱,算是你的地方。你不走,我走。”背对着他时许多话才能够一气呵成,夏胤伦收拾行李的动作很快,一会的工夫,简单的衣物就被装进提箱,“别的钱我可能没有,不过回瑞城的路费还是不在话下。”
“你……”
冯杰生眼睁睁看着他的动作,一阵漫无边际的恐慌从骨子里席卷全身,以至于无法在第一时间阻止。
僵了好一会,他才扑过去抱住夏胤伦:“不要走,阿伦!”
“不走干嘛?留下来当你的哈巴狗吗?”夏胤伦冷冷的反问,“我倒不知道,什么时候你有了s的变态嗜好。”
心里狠狠一紧,冯杰生却死活也不松开手,语声明显的颤抖起来:“不管你说什么,再难听也别想让我放手。你别走!别走……”
那天的后来,自己到底说了什么夏胤伦已经不记得,总之绝不会是什么好听的话。只记得冯杰生喃喃的在耳边说着要他别走,紧紧抓着自己,说什么也不松开。
隔着衣物传递过来的力道大得让他全身都动弹不得,甚至能够清晰感觉到属于青年的体温。
结束时的记忆,是冯杰生埋在他肩窝渗进衣服里的热烫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