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阿伦那时候,私生活也不算十分单纯……”
同样交往过一个接一个的情人,唯一的不同大概是从不在未分手前与别的人产生感情纠葛。对待情人总是彬彬有礼,很多人在离开后还想着他的好。滥交是绝对称不上的,除了与他所共有的那一次,连一夜情都谨慎的不曾有过。
怎么会像现在这个样子,好象腐烂崩坏都已经到了骨子里。
可是……他却情不自禁的对如今的夏胤伦动了心。说起来和从前完全不能比,可一点一点被刻在心里的印记,深刻的抹都抹不去。
“啊啊,是吗……原来是这样的啊……”
病房的窗外浓沉的漆黑在凌晨四点多钟格外的张牙舞爪,几乎要渗进到屋里面来。
蒙羽忍不住盯着冯杰生看。
眼前靠坐在沙发里的青年一定不会知道,自己在描述着夏胤伦的时候,是怎样的一副表情。
明明那么温柔,却深沉的让人禁不住想落下泪来。
别赶我走
后来回想起来,那个晚上的不同寻常其实是有迹可循的。大川就像不要命了一样,喝酒和劝酒都来的格外凶猛。
是怎么被灌醉,是怎么失去意识……通通都记不得。
这一觉似乎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漫长。
隐隐约约的,有很多人的影子在颠来晃去。一下子是在游艇上面,漫无边际的海水包围在四面八方,被黑洞洞的枪口指着,半点也动弹不得,还有什么人得意又狰狞的面孔,耳边的大呼小叫连绵不绝;一下子又到了暗无天日的小巷子里,十多岁的孩子憋着眼泪,怯生生喊着伦叔伦叔,被护在身后……
其实他一向都能睡得很沉。没心没肺就能有这么好的效果。但这一回,却是前所未有的全身心的舒适。
额角到脸颊都依稀被什么东西轻轻擦过,那触感比羽毛还要柔和。
这些部位又不是没有被自己摸到过,可那到底是有所不同的……温度明明就是很适宜的微暖,却无端生起些许热意。
将几乎要冻结起来的身体催得暖和,龟缩成一团的知觉总算流遍了四肢百骸。
——
眼睑动了一下缓缓张开,又立即闭合,顿了一下夏胤伦才适应房间里的光亮。看外面应该已经是白天,屋里没有开灯也被映的亮堂堂。他侧过脸,青年半垂着脑袋靠在床边的样子便闯进眼帘。
对着自己的只有头顶,看不清他到底是不是在打瞌睡。但在夏胤伦用手撑住身体打算坐起来的时候,对方猛地抬起头来。
“杰生你没睡啊。”夏胤伦再自然不过的和他打招呼。
冯杰生只是瞪着他。
谈不上什么怒发冲冠暴跳如雷,但委实也不能说态度很好。
夏胤伦摸了摸贴着胶布的手,不出意外那下面应该是输液的针孔。被暂时性遗忘的记忆霎时间尽数找回,他恍然大悟般“啊”了一声。
“麻烦你了,杰生。”
“原来你也知道是麻烦啊。”
青年的语气就像铺了一层细碎的冰,听起来是过去少有的生硬冷淡。到此时此刻,夏胤伦终于有了当初的助理成为独当一面的稳重男性的真实感。
所以被责怪着,他也只是朝冯杰生笑了笑,摊开双手:“我没有想到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