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冯杰生转身离开。
目送青年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夏胤伦“啪”的关上门,这么多天一直哽在喉咙里的那口气总算松了下来。
“终于走了……”他揉揉额角,又笑了一下,“jan还真是没怎么变……”
荒唐
没错,夏胤伦从来就没有丢失掉什么记忆。
六年的时间太短,还远远不够让他把曾遭受到的一切都忘掉。
手指没有从额角拿开,好几年的时间让那里愈合得只剩一点陈旧的痕迹。就像心底的伤口一样,表面上已经结痂,内里却血肉模糊。超乎他想象的深刻,以至于现在也还没能缓过气来。
在his里看到冯杰生的时候,第一时间夏胤伦想到的竟然逃跑。但随着对方逐渐的靠近,这个念头被慢慢打消。
钱是最现实的问题,现在没什么积蓄的他要彻底离开很难。而且那毕竟是……对他来说更像一个子侄辈的冯杰生。作为助理的冯杰生,也算是被他一步步拉拔看着慢慢成长到独当一面的。要他体验一把“落荒而逃”,那感觉必定糟糕。
他没想到的是,冯杰生会表现的如此积极,试图进入自己的生活。好在最后,青年还是离开了。
冯杰生一鼓作气地走到楼下,快到巷口的时候又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回头望过去,只看到一扇紧闭的门板。
他没有再回头,加快速度走出了这条狭长的巷子。
从窗边看到冯杰生的背影消失掉,夏胤伦眯了眯眼。指尖微一使力,火星在昏暗中一闪而过,被掐熄的烟头被丢了出去。
烟雾一旦缭绕起来,愈加的突显出独自一人的寂寥,比上一次更浓。他摇摇头,知道这种莫名的不舍很要不得,却总会自然而然的产生出来。也许正是因为有冯杰生暂住在这里时的对比。
那些天里,他仿佛能够借助冯杰生与过去产生那么点并不存在的连系,让现在的生活不那么灰败。
然而他确实不想遇到和过去有牵扯的人。不管是冯杰生也好,是其他人也好。那会叫他回想起当初那场彻头彻尾的失败。那种深入骨髓的失败感……只要尝到一回就好。
——
这种简直可以说是摇摆不定的情绪,直到晚上夏胤伦进入his才得到缓解。
到的时候已经不早,烟酒的浓烈味道随着鼎沸的人声一起,充溢在酒吧的每一寸空间里面。周末的夜晚,人实在太多,放眼望去黑压压一片,好象再多一点就会被挤出门外。单是从门口走到吧台边不长的距离,就费了夏胤伦老大的力气。
各种味道混合在一起并不好闻,却似乎能让隐隐发胀的太阳穴舒适下来。夏胤伦随意选了个位置站定,背部就猛地传来一股力道。
他没有回头:“宝贝儿。”
“伦叔你到底怎么猜到是我的?”蒙羽松开搂住夏胤伦脖子的手。
“每次都来这么一回,还猜不出来你以为我是大川吗。”
“喂……”一脸郁闷的大川朝酒保招呼道,“给我来杯响尾蛇,我今天他妈的一定要借酒浇愁!”
蒙羽被他恶狠狠的语气吓了一跳:“你要干嘛?”
“无妄之灾啊!刚才那种事情都扯到我身上,你们有没有良心啊!”
“我想比你应该还是多一点的。”
大川咬牙切齿:“日。”
“滚蛋,大川你还想日我?”
“是啊,日久生情嘛。”
蒙羽轻轻踹他一脚:“放屁,我日你还差不多!”
“……那还是算了,你这小身板怎么看也不像是上面的吧。”
在他们俩东扯西拉的时候,夏胤伦把视线调转到舞池的方向,漫不经心地逡巡起来。音乐节奏非常的快,舞池里面人头攒动,彩色灯光轮番闪烁。光与影交错,鼓点中升腾起暧昧且糜烂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