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没有输给世界输给自己,我只是懂得了另一种生活方式。我们想要的总是太远太多,却总是意识不到自己真正能做什么。
看清现实才能看到未来。
制片人对这个新本子很有兴趣,跟我们聊了许久,问我对主角们有什么推荐人选。
我对男主说了个当红小生xx的名字,他们俩都挺吃惊。
“你没想自己演?”制片人。
“不了,这个角色拿给我演不一定出彩,况且我毫无人气。而xx的形象气质都跟这个人设很吻合,票房吸引力也高,他来演再合适不过。”
我知道制片人的顾虑,推我这种还没红过就过气的小三流做主角对他来说也有很大风险,我提xx的名字的时候,明显看他露出满意的神情。从任何方面来说,那都是个比我要适合的人选。
这就是个商业片,目的是赚钱。制片人开了一家新公司,就缺抢眼捞钱造牌子的戏,我看出他没有投资小众文艺片的兴趣。
“至于男二,”我接着说,“我想推荐一个新人,这个角色照他量身打造,我保证他能控制得很好。”
“赵小丁?”小导演。
我摇头,“另外一个,现在在市青年剧团,主演过原创话剧。你定个时间,我让他来试镜。”
唐晓知道这个消息简直高兴疯了。
整个周日下午他都腻在我店里,一会儿坐下来刷刷地翻剧本,一会儿又踱来踱去地不知道嘴里低声念些什么。我店里的地板都快被他踩熟。
我觉得自己也在发疯,我一整下午就坐在桌子后面佯装看帐,其实一直用眼角瞥着他,嘴里叼着烟,时不时地就要控制住自己不要翘起嘴角发笑。
他妈的,老子绝壁是中了毒,他一流哈喇子摇尾巴犯二,我就想揽他过来顺毛。
晚上我们一起去看电影,还是新上映的特效大片,主角一身狼毛嗷嗷地乱抓乱砍。唐晓老模样搂着爆米花桶,呆兮兮地瞪着两只狗眼睛直视前方,眨都不眨一下。隔个五分钟,他就自觉地把爆米花桶往我这边伸一下,等我抓一把,然后宝贝儿似的又搂回去。
谢幕之后我们并肩往外走,他张了张嘴,我以为他要讨论剧情,结果他粗着嗓子转头看着我说,“十七场。”
最近几个月他被我逼着性子大方了许多,帽子强行给他摘掉,说话的时候强迫他抬脑袋看人。这家伙一对狗眼睛乌溜溜的,闪亮闪亮,不用来放电多可惜。
“什么?”
“我们有十七场对手戏。”他一边说还一边挠了挠头发,脑袋不好意思地又一垂。
你整场电影看下来,难道就在脑子里默算场数吗?
我不知道怎么回他,静了一会儿就只往他脑袋上顺了顺毛,“好好演。”
他响亮地嗯了一声。
他试镜那天我没去,跟楚复旦一起去谈了个大客户。又敬酒又喝的,老子这胃是真受不了。幸好楚复旦是主力军,他管灌,我管谈。末了签了个大单子下来,客户一走,他杯子一推就歇菜了,我负责把他扛回去。
一回他家,楚虎蛋举着拼音卡在那里呀呀地乱读,屁股旁边就是ipad。我过去一摸,还发烫。
这点儿小聪明用在唐诗三百首上,早成神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