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想起来?,其实他在梦里就在等她的回答了,她说过,等他醒来?,她就会告诉他答案的。
萧雪雎抿了抿唇,似乎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样回答沈望春,片刻后,她竟俯下身来?,在沈望春的唇上印下一个轻吻。
稍纵即逝。
沈望春呆若木鸡,整个人愣在那?里,好半晌都没?有回过神儿来?。
他是不?是仍在梦境当中?
不?过眨眼间,漫天红霞已晕满沈望春的脸颊,这一张脸红得比熟透了的浆果都要艳上三分?。
萧雪雎本来?还有些羞赧,毕竟这不?是在梦里了,但现下看?他这样,她倒是自在了许多。
她弯了弯嘴角,轻声问他:“你?觉得呢?”
你觉得?呢?
沈望春望向眼前的萧雪雎,怔怔出神。
他觉得?,她好像是喜欢上自己了。
一想到?这里,沈望春鼻尖一酸,竟是差点忍不住又要落泪。
距离那年春天海面?上的初遇,已过去十余载了,岳阳城外妫水河畔的桃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比之当年更加繁盛,沈府门前的两尊石狮子,一尊没了一半耳朵,一只少了只爪子,不复从前的神气,而?那具被萧雪雎斩杀的蛟龙,早已连一根完整的骨头都不剩下了。
原来,已经过了这样久了。
但好像又不是很久,他只是做了一场梦,梦醒后?他就如愿以偿了。
上天终究还是怜悯他的。
沈望春有些吃力地从床上坐起身,他看着萧雪雎那双黝黑的眸子,轻轻问她:“萧雪雎,我现在不是在做梦,对吗?”
其实,即便?是梦,对他来说也已经足够了。
“当然不是。”萧雪雎道。
可沈望春仍觉得?很不真实,怎么会呢?
见他似乎还是不敢相信,萧雪雎抬起手,在他的脸颊上轻轻掐了一下,问他:“疼吗?”
沈望春眨了眨眼睛,好半天才回过神儿来,他摇摇头?,对萧雪雎说:“不疼。”
萧雪雎:“……”
虽然她没怎么用力,但也不至于一点?感觉都没有。
沈望春看着她,小?声说:“可能是我脸皮厚,你再用力些。”
萧雪雎莞尔,真依着沈望春的意思,将?手落在他的脸颊上,只是,还没等?她再掐他一把,就被沈望春给抓住。
他握住她的手,不敢太紧,也不敢太松,怕弄疼了她,也怕留不住她。
他目光锐利,像是一支燃烧的箭矢,直直望进萧雪雎的眼底,他用一种从没有过的郑重?语气,问道:“萧雪雎,现在说的话?,都是出自你的真心吗?”
萧雪雎敛去嘴角笑意,她回望沈望春,两道目光交织在一起,她正色问道:“不然呢?你觉得?,我会这样骗你吗?”
沈望春沉默片刻,便?笑了起来,眼中似有泪光闪烁,他轻声说:“当然不会。”
他低下头?,空着的左手拇指与?食指轻轻搓捏了两下,一根细长红线便?出现在他的指间。
那是在万刃城外得?到?的红线,双喜境里,他与?萧雪雎一个有情似无情,一个无情亦无心,最后?不得?善终,倒也在情理之中。
即便?没有乐善身边的那只鸟儿,他们之间也不会有另外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