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魔族吓了一跳,瞪大双目骇然地看向?眼前的萧雪雎,他?们停在半空,竟一时不敢上前。
而萧雪雎的神色依旧冷淡,不言不语,她?提剑而起,杀入众魔族当中?。
这里有许多在魔界中?都令人闻风丧胆的大魔,可?眼下他?们在萧雪雎面前与那手?无寸铁的残废无甚区别,像是砧板上的鱼肉,连她?的动作都没有看清,就已经成为她?的剑下亡魂。
曾经与萧雪雎交过手?的大魔们万分费解,不是说萧雪雎沦为一个废人了吗?她?这明明是比从前更加厉害了。
如果这都能叫做废人,那他?们又是什么?
萧雪雎并不理会这些魔族的困惑,她?手?中?的剑越来越快,那些魔族像是枯叶般从半空坠落,哀嚎声?、咒骂声?、鲜血喷洒声?、还有远处传来的魔兽呼啸声?连成一片,人间炼狱,不过如是。
只眨眼间,脚下的尸体又堆了一层,茫茫苍穹,如哭如诉。
悬光剑宛若游龙在萧雪雎手?中?几经翻转,数道剑光冲天而起,汇在一起,如同一柄擎天的巨剑,向?那湛湛青空而去,又骤然降落,十方闪电携着磅礴的气势劈裂大地,仿佛可?以撼动日月,扯落星辰。
不久前那副气势汹汹的模样早已看不到了,其余魔族见势不妙,转身仓皇逃窜。
但太?晚了,他?们甚至来不及喊出一声?救命,就已在那剑锋下化为一缕幽魂。
到最后,黑河上翻涌出淡色的血沫,脚下的土壤血红一片,放眼望去,但见断壁残垣,横尸满地。
萧雪雎的白衣被鲜血浸染,她?收了剑,穿过这一地的尸体,回到金翎台上。
沈望春仍旧静静躺在这里,双目微合,好似在做着一场不愿醒来的梦。
萧雪雎弯下腰,一把将?他?抱起,然后飞身跃下金翎台。
她?缓步走到下方林砚的身边,指尖洒下几点流光,掉落在林砚的头顶。
昏睡中?的林砚打了个哆嗦,惊醒过来,他?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惊诧地瞪大双眼,过去的这段时间里,究竟都发生了什么。
他?连忙从地上爬起,激动道:“师姐,你练成了?”
萧雪雎点头嗯了一声?,林砚目光下移,看见萧雪雎怀中?抱起的沈望春,又问:“他?这是怎么了?哪里受伤了?”
萧雪雎抿着唇没有说话,林砚立即意?识到自己可?能失言了,他?小声?问:“要不我来抱吧?”
“不用。”
萧雪雎抱着沈望春,踏过这满地的血肉,她?在一片废墟之中?,终于找了一座还算完好的宫殿。
推开?宫殿的门,她?把沈望春安置在屏风后的软塌上。
林砚一直跟在她?的后面,看着她?的背影欲言又止,终是什么也?没说。
没过多久,殿门又被推开?,陆鞅风风火火地从外面闯进?来,口中?呼道:“君上,属下救驾来迟,罪该——”
然他?一抬头就看到站在自己眼前的并非是沈望春,而是萧雪雎,他?的君上此时正在榻上躺着。
陆鞅的声?音戛然而止,咧开?嘴角,僵硬地笑着,尴尬道:“萧、萧姑娘好啊,君上这是怎么了?”
陆鞅这几日都在闭关养伤,那些魔族攻进?望乡城的时候,他?立刻藏进?地下的密室,直到那些声?音逐渐平息,才敢冒出头来。
他?也?庆幸自己提前躲藏了起来,不然以他?现在的实力,不死都没天理。
萧雪雎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淡淡问他?:“沈望春从瞿昙境带出来的那颗赊梦珠呢?”
陆鞅眼睛盯着榻上的沈望春,轻声?答道:“君上应当是把那颗赊梦珠,藏在金翎台下。”
萧雪雎一怔,转过头看向?殿外远处那座安然矗立的金翎台,心中?倒也?没有几分意?外,甚至有一种的果然如此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