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雪雎掩唇咳嗽了两声,沈望春握着伞柄的?手猛地收紧,紧张地看向?她。
她放下手,缓了一会?儿,才再开口,向?沈望春问:“我是什么身份?”
沈望春抿了抿唇,她是身份,还用自己再说吗?
这么久了,萧雪雎她自己还没有自觉吗?
从前?修真界许多道友都?评价她是冰雪聪明,现在看来都?是瞎说。
沈望春哼了一声,仿佛是不屑回?答萧雪雎的?问题。
萧雪雎侧头看他,他身上的?衣裳湿了许多,正抬头看着前?方,很?是冷傲的?模样。
萧雪雎收回?目光,望着远处连绵的?宫墙,轻声问道:“这些年,我遇见很?多的?人,与?他们接触得久了,自然就?会?对他们有些了解,知道他们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可是沈望春,我不懂你,你明明说着恨我,为什么还要救我?为什么要为我做那许多事?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萧雪雎觉得自己隐隐有些明白?,却又不太明白?。
这样一直糊里糊涂下去倒也?不是不行。
他既说着恨她,不愿见她,那她正好可以?与?他一拍两散,一走了之,再不相见。
可真的?是这样吗?
若真是这样,她今日又如何?会?站在这里。
而沈望春仿佛一只炸毛的?猫,立刻激烈地反驳道:“萧雪雎,你又自作多情,本座什么时?候——”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萧雪雎打断,她问:“到底是我自作多情,还是你口是心非呢?”
她语气平静,却只戳沈望春的?心口。
沈望春张了张嘴,那些声音明明就?在他的?嘴边,他却发不出来,最后只能恼怒道:“当然是你自作多情。”
他说完,把那整个纸伞拿到自己这边,还对着萧雪雎挑了挑眉。
可是此时?雨已停了,天也?晴了,温柔春风拂过树梢,新生的?枝叶抖落身上雨滴。
“真的?吗?”萧雪雎问他。
沈望春沉默下来,一直到他们回?了寝宫前?面,他都?没有回?答萧雪雎的?问题。
萧雪雎站在寝宫前?的?石阶下面,仰头看着他手中那绘着两条锦鲤的?伞面,莫名笑了起来。
沈望春看着她,目光深邃,似藏有千言万语,可他始终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与?她怎么说。
他恨萧雪雎,他必须要恨她。
沈望春收起伞,转身去定金翎台的?选址。
他本打算让陆鞅过来帮个忙的?,只是陆鞅在瞿昙境受了很?重的?伤,差不多让他没了半条命去,接下来的?几个月他都?要老老实实闭关养伤。
他若是还在之前?的?那几位魔君手下做事,伤成这样,跟死了也?没两样,估计用不上几日,连一根骨头都?不剩下了,沈望春却是不在意,既然伤了,就?慢慢养着吧。
他也?没想着再为自己再找个下属,少陆鞅一个,也?不会?出现太大问题,就?是他自己要多操心一点罢了,不算什么。
他要将金翎台建在黑河河畔,一边查阅各类古籍,一边在四?周布置下阵法。
萧雪雎不修炼的?闲暇时?间,会?过来看一看他,或许是那日她没有从沈望春的?嘴里问出个结果,所以?想要自己找到答案。
沈望春席地而坐,在那些名贵的?石料上刻下符文,听到萧雪雎来,就?嘟囔着:“萧雪雎,你好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