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同样的“啪”一声。
那人惊呼道:“真的是恶钱!这里所有的都是恶钱啊——”
他们再看向杂耍郎君。
蹲在那里的郎君额上的血一滴滴滴落在铜板上,缠着他脖子的锁链拖也拖在地板上。
这一刻,他仿佛笑了一下。
笑得像逃出升天的鬼魂一样狰狞。
事已至此,鹦鹉绿男子见势不妙,一话不说,连那掉在地上的荷包都不管了,直接掉头,往外跑去。
可他才跑了两步,胳膊就被人牢牢抓住。
那抓着他胳膊的手,不像是人手,简直像铁枷!
他心中忿怒,转头看去,先看见一袭月白刻金线长袍,心头便往下一沉。
衣袍上的金线绝非人人能用。
能用金线的,非贵胄官员,就是豪富子弟。
他的目光再往上去,看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孔,并一柄簪在发髻上当发簪的小箭。
皇都之中,没有人不认识这柄小箭!
他分明认出了这人是谁,却不愿意叫人看出自己认出了,反而用力抽着胳膊,犟声道:
“你是谁?抓我干什么?放手!放手——”
来人自然是郑峤!
除了郑峤,还有谁会把一柄小箭插在自己的发髻中?
郑峤善用弓,手里力气自然不小。虽然鹦鹉绿男子极力挣扎,他还是轻轻松松将人控制。
他不着急,先用钻研的目光往地上那平平无奇的石头上看了好一会,才恋恋不舍收回目光,问尹问绮:“怎么,这人冲撞了尹郎君你?”
尹问绮忙道:“没冲撞!但他恐怕是坏人,他有一袋子恶钱,还陷害那杂耍郎君与蒲娘!”
“哦——”
平日里,郑峤并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
他不在意那杂耍的两人,目光瞥也没有往那边瞥一眼,倒是看了两眼手里提着的鹦鹉绿男子,接着,他突然道:
“你有点眼熟。”
“郑郎君你也觉得他眼熟?”尹问绮一听,也想起了自己的熟悉感,“我也觉得他有点眼熟,但是记不起来……”
“你是,”郑峤记起来了,“端木桅的贴身奴仆良才吧。”
“我不是!”良才狼狈地遮着脸,左躲右闪,连连道,“我不是,我不认识什么端木家的郎君,也没有陷害那两个杂耍的,我陷害他们干什么——”
“你在说我认错人了?”郑峤说,“需要我提着你找端木桅确认吗?”
良才蓦地闭上嘴巴。
“郑郎君,让你的人把那个胥吏和他的帮闲也留下,别让他们走了。”尹问绮的声音响起来,他指着一个地方说。
众人再循着声音看过去,发现刚刚还凶神恶煞的胥吏并他的一帮帮闲,此刻竟然一声不响,在偷偷摸摸地往外走。
不用郑峤再吩咐。
那些跟随着郑峤来到这个,个个膀大腰圆的奴仆们
(),已经直扑上去?()_[((),把胥吏连同他的帮闲们都给抓住了!
刚刚还像无常鬼一样的胥吏,面对着郑氏的奴仆,却又变成了仿佛杂耍郎君一样的角色,半点没有反抗的能力,只能被动地被推搡和驱赶。
这时候,尹问绮和元观蕴也走了上来。
尹问绮将刚才的事情简单告诉了郑峤。
而元观蕴直接问良才:“你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恶钱?”
这个问题极为关键!
尹问绮也疑惑道:“便是生意人从各处不小心收上来,也得花些功夫挑拣,才凑得出来呢。”
当然,端木家也是有很多产业的。
收到不少恶钱,也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