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确实也找到了自己能做的小小事情——那就是,每次尹郎君送来添妆后,却月公主总会听她介绍介绍。
如今,见却月公主淡淡扫过来的一眼,怀樱便知道,待会人会从房间中出来。
于是,她难掩开心的从窗户前离开。
“她好烦。”怀樱走后,元观蕴平淡道,“时时刻刻想要靠近我。”
“出去以后,会见到更多的人的。”黑娘温声劝他。
“嗯。”元观蕴敷衍应了声。接着,他若有所思,“黑娘。”
“怎么了?”
“宫内宫外,携带东西进出,要被查验,很是麻烦,对吧?”
“自然。”
“那为什么,每天尹郎君都能送东西进来?”
“也许……”黑娘才开口。
“尹郎君打点好了宫人?尹家在宫中有自己的路子?”元观蕴已在猜测,且深入思考,“尹家能送东西进来,我能送东西出去吗?如果能,如果可靠,我出宫以后,也能送东西、送消息进来给你……”
黑娘没再说话。
她一下一下梳着元观蕴的长。
她知道,这个孩子从小就聪慧,令她害怕的聪慧。
愚钝之人,虽做不成什么,却反而性命无忧啊。
“好了。”黑娘这时候说。
元观蕴朝镜中一看,看见了陌生的自己。他的头被梳得很高,上头点缀着不少花鸟虫鱼——都是些金银宝石镶嵌出来的。
他抬手摸了下,心想:
有点重。
不过,簪子这么多,能卖钱,也能防身,挺好的。
当元观蕴解开头、卸了簪环,像平常一样从屋子里走出来的时候,屋子外的石桌上,已经摆了不少东西。
一幅画卷,一团堆积在盘子里的孔雀羽毛。
他先拉开画卷。
画卷里,画着一位虽广袖博带,却明显孔武有力的少年。
不用猜,这就是尹问绮了。
元观蕴快回忆春狩时候,自己看到的人。
接着,他略微疑惑的现,自己对这幅画中的人,没有任何印象。
难道那时候,尹郎君没有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有可能。
春狩人多,他又只呆在女眷的范围内,没看全人,也是正常。
“公主。”怀樱这时轻言细语,“奴婢听说,尹郎君是个允文允武的少年俊才,文华自不用说,就在十数天前,一场酒会,满堂文士,可尹郎杯酒之间,文采飞扬,诗篇数十,比之古时七步成诗犹显厉害呢!”
“除此之外,据说尹郎君在佛经上都有涉略,能和法澄禅师辩经……”
“法澄禅师?”元观蕴问。
这些天来,怀樱已经习惯了元观蕴事事皆问的习惯。
“法澄禅师是皇都最富盛名的佛教大能,尤其擅长批命算姻缘,公主您和尹郎君的八字,便是由他批的,上上大吉,天作之合!
而且,一般人找他看八字,少说要等两三个月,偏偏尹郎君一去,他当场便批了出来,若非尹郎君与他是忘年之交,如何有这份福德?”
精通佛经。
元观蕴默不作声。
精通佛经的话,对一些佛教相关事情,也比较了解吧。
这时候,怀樱见元观蕴不说话,又立刻拿起那托盘里的孔雀羽毛,展开给元观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