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日哀家不愿过多苛责过问你等是非,但既已身处这后宫,那一切必须要以侍候皇上为第一本分!”
“兰妃小小个人儿,心思却太重,惯使性子,这在哀家看来就不好!”
“皇上如此恩宠,都已然封到妃子了,竟还这般不知轻重。”
“前朝事嘛,归前朝!”
“皇帝统御万方,心里那装的是江山社稷,亿兆黎民呐!”
“委屈?”
“谁不委屈?!”
“大江东去,惶惶史册,那是写不尽的英雄泪,流不完的英雄血呀!”
“我们女人家,能做到你们如今几个位子上的,那已经是几辈子修来的造化啦!”
“进了宫,你们就必须学会斩断过往,一心扑到皇帝身上!”
“唯是如此,方才算你们安身立命的晋身之道!”
“你等可听明白了?!”
“是!”
太皇太后此又一席话,借由苏小小之事,冠冕堂皇训诫后妃们的同时,亦有意点指皇帝朱天宇。
这话中,又何止说了苏家,苏小小一人。
她窦家窦冉又何尝不是遭朱天宇打压处置的魁?
此番话,看似规劝皇后及后妃,实则也在向皇帝抱不平,望天宇能知分寸,懂取舍,时过境迁,得饶人处且饶人!
朱天宇自幼心思聪慧,这皇祖母窦漪兰的心机手段,他虽一时比之不上,但大抵听还是听得明白的。
遂其颔,不作表态,不言一语。
毕竟此些话处处摆在明面上,驳与不驳,朱天宇都捞不到半分好处。
“哦,对了,容礼啊!”
“我记得专叫人做了银耳莲子羹,怎得还未端上来?”
容礼,原宫正司女官,后调至寿康宫专司服侍太皇太后起居,这容礼姑姑于寿康宫一干就是二十年,是窦氏身边最为倚重的老人儿了。
“是,差事肯定是吩咐下去了,我这就命人去催。”
“这等小事,太皇太后竟都记得比奴婢还清楚,真真是我们做下人的失职呀!”
容礼说辞不缓不急,仪态稳重。
待其刚欲退下叫人查点,那窦氏口中的莲子羹便由侍候饮宴的别个女官呈了上来。
见此,太皇太后遂忙摆手叫住容礼。
“哈哈,也非是我老婆子记性多好,主要是哀家记得,皇帝偏爱这口。”
“容礼,你亲自去侍候,给天宇多舀些红枣莲子,他受用这个!”
窦漪兰显出一副慈爱疼惜孙儿的姿态,和颜悦色,善气迎人。
待得容礼姑姑步至近前,朱天宇见这架势,多少有些尴尬忙乱。
“皇。。。。。。,孙儿多谢皇祖母!”
“诶,呵呵,咱祖孙二人谢个什么劲。”
“你且尝尝,可还入得了口?”
“嗯,好。。。。。。”
“香糯软烂,这莲子口感甚佳,似与平日颇有不同!”
太皇太后一番盛情,这般言辞举止,直弄得朱天宇甚觉难为情,可其于此境况下,又左右不好推辞,虽一时摸不透今日她老人家的脉,但也只得虚以应承,见招拆招了。
“哈哈,快瞧瞧!”
“你们不知道,这天宇小时候嘴就极刁,什么吃食好不好吃,他总是第一个知道!”
窦氏面慈眼顺,老寿星今日顽性也足,只一张口,便逗得后妃及周遭众女官内侍们一阵欢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