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皇兄送姬振羽离开,中途碰到相士批命,是不是?&rdo;姬辉白道。姬容点点头:&ldo;大体是这样的。那相士被我拿回府了,皇弟也知道吧?&rdo;姬辉白应了一声,随后淡淡道:&ldo;妖言惑众,妄议龙庭,怎么治也不为过。&rdo;为姬辉白偶然流露出的小心眼哑然失笑,姬容道:&ldo;确实怎么治也不为过。只是他说的……&rdo;姬容微微晃了神,但很快便恢复过来,只再握了握姬辉白的手,道:&ldo;那相士被拿回来后,我还没见过……我想和你一起听听他说的东西。&rdo;姬辉白顿时心下奇怪,还多了些模模糊糊的不好感觉。不过这要求既然是自己皇兄提的,姬辉白当然没有任何拒绝的想法,于是只点头:&ldo;臣弟听皇兄的。&rdo;姬容点了头,随即扬声让守在外头的慕容非把人带进来。早前在城门口的少年很快就被带了进来。依旧是一张精致漂亮的脸和一身整齐干净的衣服,还有眼神间那明晃晃招人的清高孤傲……一切的一切,都在说明对方在这一日之间待的是如何痛快。姬辉白眼神又冷了几分。侧过头不再看那站在身前的少年,姬辉白仔细的替姬容掖了被角,方才道:&ldo;皇兄想让他说什么?&rdo;这话固然是在询问姬容,但另一层却是在威胁那少年了。明白听出了其间的意思,少年微微冷哼一声,眉间讥削更重。姬辉白只做未闻。而姬容,则开口道:&ldo;你把早前批过的命再说一遍。&rdo;&ldo;再说几遍都一样,&rdo;少年冷冷回答,&ldo;须知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rdo;姬辉白骤然变色,刚要起身却被姬容拉住。稳稳抓住了姬辉白的手,姬容神色依旧冷淡:&ldo;既然如此,那你倒是说说,本王究竟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好让上天如此待本王?&rdo;少年看了姬容一会。而后,他唇角挑起,似笑非笑:&ldo;你当真不知道?天心最慈,草木禽兽得以存活;天心最严,万事万物皆有定数……你逆了这么大的天,改了这许多的命,莫非还想要善终?&rdo;&ldo;闭嘴!&rdo;一声厉喝,却是出自向来温和淡雅的姬辉白之口。而姬容……姬容倚着榻,却是怔怔出神。姬辉白的神色前所未有的冷厉:&ldo;当着皇族的面妖言惑众,还妄议天意……你是真的打算斩首街口,顺带诛灭九族了罢?&rdo;&ldo;人自赤条条来,而后赤条条去‐‐&rdo;少年曼声吟着,眉间只有嘲弄,&ldo;你莫不是以为这天下之大,只有你一家懂得测算之数,演推之法罢?&rdo;姬辉白还准备说什么,姬容却已经开了口:&ldo;好了。&rdo;姬辉白看向姬容。&ldo;好了,辉白。&rdo;重复一遍,姬容让外边的慕容非进来把人带下去后,便沉默起来。陪着安静坐了一会,姬辉白终于开口:&ldo;皇兄……&rdo;姬容笑了笑,他道:&ldo;皇弟,想不想听一个梦?&rdo;这么说着,姬容有些晃神,片刻,方才继续轻声说:&ldo;我曾经做过的一个梦……&rdo;某些时候,回忆比什么都更能让人疲惫。当姬容对姬辉白说完那本以为再不会细想的故事后,姬容已经疲惫得不想再说一个字了。姬辉白握着姬容的手在微微颤动。晃神片刻,姬容反握住了姬辉白的手,这才觉得空荡荡的心终于有了着落,不由笑了笑,道:&ldo;尚幸……尚幸,只是一场梦。&rdo;&ldo;皇兄。&rdo;姬辉白低唤着,紧紧的握住姬容的手,却再说不出旁的东西了。房内一片寂静。终于,姬辉白再次开口,声音干涩:&ldo;我不知道……我什么都……&rdo;都……不知道。姬容倒是笑了:&ldo;这种事情有什么好知道的?又不是什么好事,况且,也只是一个梦而已。&rdo;&ldo;只是梦?&rdo;姬辉白的声音有些暗哑。&ldo;只是梦。&rdo;姬容回道,&ldo;梦和现实是相反的,所以,羽国只会越来越强盛,是不是?&rdo;姬辉白忍不住握紧了姬容的手,半天才点头:&ldo;是。&rdo;&ldo;所以,&rdo;姬容淡淡笑着,&ldo;你和振羽,都能活着好好的,是不是?&rdo;姬辉白喉咙动了动,说不出话,只能再一次紧紧的、仿佛用全身力气般将对方的手握住。手被栓得有些痛,姬容却没有制止对方的意思,只等姬辉白稍稍平静之后,方才再次开口:&ldo;辉白,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