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就死了,甘愿吗?不甘愿。他还可以走很长的路,他还可以认识更多的龙,他还可以……他还想再看看,再看看帝堂绝。如果真的只有这样的话……帝堂绝会像他一样难过吗?会比他更难过吗?……方卓靠在树干上。他觉得自己真地困了。他低声的,用甚至自己都不一定能听见的声音和龙树讨价还价:&ldo;打个商量吧。如果我能救你,如果我要付出那样的代价才可以救你,如果你真的是圣树的话……&rdo;&ldo;我们说好了。&rdo;&ldo;我救你,你让阁下忘记吧……&rdo;&ldo;忘记了,会好一点的,是吗?&rdo;或许是吧,也或许不是。但他只能做到这样。只求对方不再伤心。方卓陷入了沉睡。最后,他真真切切地听见,有声音在呼唤自己。&ldo;还有什么事?&rdo;塞莱斯特的宫殿里,帝堂绝已经开始不耐烦。他隐隐约约地感觉到,塞莱斯特似乎有意拖着自己‐‐可是为了什么?他们没有撕破脸,塞莱斯特也不至于真背着他将方卓带去龙树那里……塞莱斯特沉吟一会:&ldo;和外域之间的进展如何?&rdo;帝堂绝皱了眉,他站起身说:&ldo;我明天交一份详细地报告给你。&rdo;&ldo;先大致说说吧。&rdo;塞莱斯特建议。帝堂绝并不想再呆下去,可是塞莱斯特的要求并不算过分,他抬手捏了捏眉心,遮去眼底的一丝不耐烦:&ldo;战事胶着。如果没有意外,年后会有改变,可是……&rdo;可是我们没有时间。塞莱斯特心中明了。掠过怎么看怎么不详的句子,帝堂绝正要往下说,却觉心口紧得难受‐‐这样怪异的感觉,帝堂绝生平真的没有体会过几次。他定定神,静静坐了片刻之后,终于还是起身:&ldo;我有些累,先回去了。&rdo;说着,帝堂绝只觉心口突然一阵锐痛‐‐这样的锐痛熟悉又陌生,就像是心脏生生被什么尖锐冰冷的东西整个贯穿一样,却又分明比这样的感觉更难受无数倍,因为在这样的单纯的欲望痛楚里,还夹杂了浓烈的情绪,有畏惧,有无力,有疲惫,有茫然,还有深深的哀恸和更强烈的眷恋‐‐对他的眷恋。帝堂绝脑海一阵晕眩。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耳旁响起,干哑又艰涩,还有几乎要溢出来的茫然无措:&ldo;方卓在龙树那里,他怎么会过去?……&rdo;&ldo;你知道,刚才的禀报……这是你留我下来的目的?&rdo;……这真的是他的声音吗?帝堂绝茫然了一瞬。下一刻,他已经推开走过来的塞莱斯特,转身向通往龙树的传送阵跑去!&ldo;咚咚……&rdo;快一点,再快一点!&ldo;咚咚咚……&rdo;差一点,只差一点‐‐……是的,只差一点了。终于来到龙树前的帝堂绝看着眼前。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咚咚咚!他听见有声音在自己耳边轻轻说:你见到了。他见到了。他见到数根遒劲粗大的树枝从方卓身上拔出来。他见到那具被洞穿的身体没有半滴血液流出。他见到那个人‐‐看见那个人面容平静,呼吸停止。&ldo;砰!&rdo;&ldo;怎么了?&rdo;大统领吃了一惊,问坐在对面,一下子掉落杯子的龙。&ldo;他要死了。&rdo;风花叶没头没脑地说。&ldo;什么死了?&rdo;大统领不解。&ldo;方卓。&rdo;风花叶回答。要死了?要死了就死了吧,又怎么样?大统领的眼睛把自己的意思表达得很清楚。&ldo;太快了。&rdo;风花叶皱眉。大统领很纳闷:&ldo;快一点也没什么吧……风冽?&rdo;&ldo;太快了。&rdo;风花叶重复这一句。大统领看着风花叶:&ldo;早晚都一样的。&rdo;&ldo;不。&rdo;风花叶慢慢摇头,&ldo;太快了,跟我的计划不一样。&rdo;大统领动了动嘴唇。他没有说话,他只是看着面前的龙……他明白了什么。&ldo;手痛不痛?&rdo;大统领问。风花叶疑惑地看着大统领,一低头,才发现自己的右手居然把酒瓶子捏碎了,又好几块碎玻璃都插入掌心‐‐而他居然还在用力。风花叶怔住了。大统领有些难受:&ldo;你喜欢他?&rdo;风花叶又是一怔,然后笑了:&ldo;怎么可能?&rdo;大统领没有再说。风花叶则主动解释:&ldo;他身上有我下的暗示,我暗示他只要接触了龙树,就全身心向龙树开放。我只是有点意外,我怎么会喜欢他?我喜欢他到让他送死?&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