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柠见状,生怕孙浅当场露了怯,伸手握紧她的手,意图唤回这人纷飞的三魂七魄。
“刘怀璧,不知你哪听的这股妖风,让你跑到这里来惑众。倘若孙浅有此喜事,为何要藏着掖着,这桩说法不符合普通人的正常逻辑。你如今空口白牙逮着无中生有的怪谈,说不准反坏我家孙浅的姻缘,你拿什么来赔?”
刘怀璧是个典型的大滑头,能够完美地诠释趋利避害的本能性。这厢他见气氛不对,想来他误撞了一遭不为外人道也的个中秘辛。于是,借着青柠的话语,顺道下坡道“怎么赔?既然孙浅并未有良人相伴,倒不如赔他一个金龟婿如何?”
廖丹并未参透其中波澜,阴阳怪气地说道“恐怕人家孙浅的眼界极高,不是一般的凡夫俗子能够入得了眼的,要不然也不会荒废了大好的青春年华,平白蹉跎至今。”
刘怀璧接话道“你且放心好了,在我这里,只有门当户对,断不会出现一朵鲜花插在牛粪里的惨剧。我所提之人,家境不凡,家中早已在开区为他全款置办了一处婚房,静待女主人入住;他学富五车,研究生学历,现通过上郡引进高端人才计划,入职某政府部门;更加难得可贵的是,这人对孙大美人一往情深,只是他往昔碍于孙大美人的气质过于高冷,让人望而却步,只敢远远地瞻仰高岭之花的威仪,以慰相思。”
言行至此,众人哪有不明白的道理,刘怀璧虽未点名道姓,但是符合上述条件的,有且仅有廖羌一人耳。于是纷纷扫向孙浅与廖羌,全看二人作何反应。
孙浅那种种难以向外人道矣的往昔束缚住了她向外探索的步伐,她只得回握紧青柠的手,期望得到青柠的相助。青柠自是懂得孙浅的顾虑,思虑片刻后,温言细语道“刘怀璧,不知你所谓何人?人家条件既然这么优秀,何苦没有佳人相伴?你切不可乱点鸳鸯谱,坏了人家的好事。姻缘之事,全靠天定,岂有我们这些外人置啄的余地?我们还是管好自己即可,吃好喝好,祝福送到,便是不虚此行。”
廖丹佯装无辜道“青柠与孙浅的情谊当真深厚,孙浅并未表态,青柠便径直拒绝了去。知道的人道你们感情深厚,不明个中缘由的人还以为你妒忌孙浅的好姻缘,故意中途挡道呢!”
廖丹此言当真是杀人诛心。
青柠反唇相讥道“我们的确挺熟的,至少比你熟。至于挡道与否,只要孙浅不介意,别人的意见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
就在此时,廖非楠出现在舞台中央,激情昂扬地表着对新娘的爱的宣言。众人一致放下当前的话题,专心观看婚礼。
廖羌两耳不闻世间纷扰,一心只顾关注着孙浅的反应,见周遭无人关注他们,借机低语道“孙浅,我现在没有女朋友,你有男朋友吗?”
孙浅抬眸望向廖羌,平静的眼神中夹杂着几许悲哀,道“廖羌,我虽没有男朋友,但是我当下没有找男朋友的计划。”
廖羌不甘心地问道“为什么?”
孙浅收回视线,低头抚向茶杯,一圈又一圈,圈圈无停歇。她借着漫不经心遮掩自己内心的凄楚,道“我爱情没什么兴趣。”
廖羌不曾想会是这个答案,道“你这是典型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应激反应。我不知道你的过去,但不代表你的未来就是一片死寂。孙浅,兴趣是可以培养的,至少你应该给……你自己一次获得幸福的机会。”
孙浅目光灼灼地望向廖羌道“怎么?你想充当的我的救赎主?”
廖羌一时语塞,呆愣地望向孙浅,不知如何作答。
孙浅风情万种地嗤笑了一声,不屑道“别傻了,这世间冷酷如斯,凡人尚且无力自渡,何况渡人?在揭开真相的遮丑布之前,尚且有所谓的人间真情在,待真相公布于众后,我怕一个个避之唯恐不及。你若想与我保持最美距离,还望你就此止步,免得届时伤人伤己,悔之晚矣。”
廖羌听的云里雾里,不知其解,但也被孙浅话语之间的薄凉惊退了几分热情。青柠在一旁听的真切,不由上前握紧孙浅的手,给予无声的安慰。
此时,新郎已将新娘迎到台上,此番婚礼的真情部分告一段落,剩下的流程难免落了俗套,不看也罢。酒店的服务人员穿梭在高朋满座的大厅之间,端上各式美味佳肴,一时间众亲友沉浸在美食的诱惑中,无暇顾及台上的风光。台上的一对新人,忙着表演着自己的幸福,台下人忙于慰问五脏腑。你看,人们总是这样,总喜欢在各自的世界里忙碌着,却分外顾及他人的目光。岂不知这世界熙熙攘攘、忙忙碌碌,一个人能留给他人的关注少之又少。
待青柠回神后,现盘中已堆积满食物,而且皆是自己喜欢的口味。
青柠低声询问,这满盘的心意是否乃孙浅的杰作?孙浅不明所以地摇了摇头。这时,青柠的视线余光扫见,李修安又夹了一筷子菜放进了青柠的餐盘中。青柠恍然大悟的同时,心中莫名地生出一丝尴尬,不知如何是好。
坐在对面的刘怀璧现端倪之后,调侃道“李修安当真是我辈楷模,将绅士风度贯彻到底。不过孙浅同为女性,而且就在你旁边,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失了公允。”
李修安一张白皙的脸顿时臊的通红,道“孙浅自有她的护花使者照顾,不需要我多此一举。而你在情场中身经百战,自是其中翘楚,焉有向我这等拙于表达的愚夫求教的道理?”
廖丹这厢听闻后,笑得那是一个花枝招展,捂嘴笑道“李修安,你这是赤裸裸地承认你是青柠的护花使者吗?青柠,你对于这迟到的深情,有何看法?”
李修安深知自己一朝不慎失了言,露了马脚,被人抓住了把柄,本就无理,焉能说的清楚。于是他装聋作哑、不再言语,自顾自地吃起了饭来。
青柠见廖丹将矛头直指自己,毫不客气地说道“我能有什么看法?我倒是觉得你与刘怀璧心有灵犀一点通,言谈举止配合的天衣无缝,倒不如就地结为夫妻,双双返家共叙情长去。”
孙浅的神色平和了几分,立即声救援道“青柠,你好生糊涂啊!人家廖丹与刘怀璧二人皆有法定的配偶,你乱点什么鸳鸯谱?倘若你的一时戏言引起了两个家庭的动荡,岂不是你的罪过?”
廖丹闻之,道“孙浅所言极是,青柠,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吆!咱们可都是成年人,需要为自己的言行负责的。”
孙浅恍若未闻道“所以,限制廖丹与刘怀璧的从来不是感情,而是那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一纸婚书呀!我建议你们二人为了你们的伟大的爱情,尽快跳出婚姻的羁绊,择一良辰吉日,喜结两姓之好才是正道。切不可将那种求而不得的苦楚暗藏于心底,酵成滔天的酸意,波及到无辜的旁人身上。我们何其无辜,不该承受你们的缺憾。”
刘怀璧停着不食,将手臂搭在廖丹椅背上,长叹道“孙浅这张利嘴的风采依旧啊!廖丹,你看我们即便合二为一,也辩不过孙浅这厮。我们与其作困兽之争,倒不如随波逐流,随了孙浅的心愿得了。”
青柠在一旁煽风点火道“刘怀璧乃当世伟丈夫也,所思即所行,毫不萎缩退避,乃我辈学习的榜样。廖丹你可不能轻易掉链子,辜负了刘怀璧的一片痴心。”
孙浅附和道“青柠,你看你这就狭隘了吧!你切莫低估廖丹的决心,人家情深如斯,只不过欠一个时机表达而已。如今时机已然成熟,又怎么会作扭捏之态?拂了刘怀璧的一片真心呢。你只需静待一隅,与我一起见证这历史性的一刻即可。”
廖丹神色略有不虞,但又不好落个玩不起的名声,只得僵硬地说道“孙浅,这好话赖话全让你说了,让我们辩无可辩,只能闭嘴当哑巴得了。”
孙浅辩道“我们一向是设身处地地为他人着想的主,我们说尽了俗话,只为烘托起氛围,让你们说尽情话,一表相思而已。不曾想我们舍身取义的无私行为竟得不到当事人的认可,反惹来了你们的嫌弃,这世道当好人真难。”
说话间,孙浅我见犹怜地抹了把伤心泪,惹得众人哄然大笑。而廖丹的一张小脸白了青,青了绿,绿了红,姹紫嫣红,变化多端,好不精彩。
李修安凑近青柠的耳畔,低声道“你们两个活宝,把廖丹逼得都要原地自燃了。”
青柠一时不慎,被激得打了个哆嗦,却佯装无事道“怎么?你心软了!要不要赶紧上前护驾,来个经典的英雄救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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