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则如一个虔诚的信徒一般,顺着脊背向下的曲线,将吻一一落下。青柠的手指不由攀至门上,随即又轻轻滑落下来,余留下一道浅色的痕迹。
这时大门上传来一声巨响!
拉回了两人即将失控的理智,男子见女子细喘如丝,眉目流转间,媚态十足,不由的拿起女子的手指轻咬了一口,方才伏在青柠耳朵低声说道“青柠,我也想与你一起洗澡。”
敢情在情的牲口面前,任何一丝风吹草动都可以成为罪恶的由头。
青柠拢起衣领,不由的瞪了那人一眼,方才走出门,查来巨响因何而来?
待青柠打开大门,原来是刘桂芳夫妻撕扯着归来!
只见男子将女子推搡在一个角落里,拳头无所顾忌的落在女子身上。女人像是顾及着自己最后的体面一般,闷哼着并不出声。
青柠见状刚要迎上去施救,便被后续赶上来的墨禹辰拽至身后,随即,墨禹辰一个跨步向前,便将男子扯倒在一旁,男子还欲向前纠缠,墨禹辰一脚蹬上去,男子一个不防,便重新跌倒在地。
闻声而来的男孩见母亲倒地不起,便哭着扑跪在母亲身旁。男子见儿子出来,便低声骂了句脏话,扭头走出了巷子。
青柠赶紧上前扶起母子二人,刘桂芳沉默着,直至走进房间,方才放声大哭了起来。
待刘桂芳情绪平稳下来,方才将其各种隐忧一一说道。
原来自从刘桂芳孤身带孩子到上郡安家落户以来,曾数次联系过丈夫,谁知丈夫既不出钱也不出力,即便是匆匆见面,也仅是为一逞兽欲。久而久之,女子自是失望透顶,不愿再见他。
谁知,就在刘桂芳身心受到重创之际,在网上结识了一位网友。那人似乎可以理解女子所有的委屈与不甘,可以包容女子所有的创伤与坏脾气。
刘桂芳也知道自己的处境,有一双子女需要照顾,便从未答应对方见面的要求。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虽未相见的两人,感情日渐笃厚。女子不由会将诸多希望寄托在未曾谋面的男子身上,对丈夫的容忍度降至冰点。
如果生活稍有不顺,她便会认为是一双儿女在拖她的后腿,否则,她早于她的命定爱人双宿双飞,从此只羡鸳鸯不羡仙。
如此这般,虚拟的感情世界给了她足够的温存,现实的残酷又让她挣扎其中,难以自拔。她触碰不到想要的生活,又过不好当下。
那日,青柠与房东太太的话如当头一棒将她惊醒。
的确,她可以不需要丈夫,但是自己的孩子需要父亲这个角色,她不能自私的代替孩子做出决断。
于是,便斩断网络情缘,主动联系丈夫,意图重新修复二人的感情。
但是,就在方才,夫妻温存过后,女子将手机遗留在更衣处,自己则独去冲洗。丈夫无意看到她与网络情人的聊天记录,一时忍无可忍,认为这就是女子冷落他的缘由。殊不知,这只是果,而非因。丈夫不听女子的解释,两人争执到了家门,便大大的动起了手。
男孩不过六七岁,大哭之后,便靠在母亲身边沉沉睡去。女子轻抚着爱子的眉目,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低落在男孩的脸上。睡梦中的男孩大概觉得有点痒,小手无意识的摸了一把,继续睡去。
青柠看着女子额头处尚在渗血的伤口,心中欲诉之言如鲠在喉,欲诉难言。
这时,李婉从同学家归来,刘桂芳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忙着女儿的事情去了。青柠见状,只得姗姗离去。
回房后,见墨禹辰斜靠在墙上,想来对刘桂芳的话听闻一二。
青柠钻进男子的怀中,内心说不出来的忧伤,男子习惯性的轻抚着女子如锦缎般的乌,问道“怎么了?”
“墨禹辰,你有一天会不会对我动手?”
“不要将见到的事情随意投射在我们的生活中!”
“你会不会嘛?”青柠见男子并未回复自己的疑惑,继续问道。
“不会,拿我与那种人渣相比,是污了你我之间的感情。”
“你会不会有一天不管我与孩子?”
墨禹辰兑好热水,将青柠推至塌边坐下,自然地为青柠脱去袜子,让脚泡至水中,随后,自己的脚了伸了进去。
“青柠,你不要让我设想这种不在我认知范围内的事情。虎毒尚且不食子,一个父亲不管自己的孩子,岂不是禽兽不如吗?”墨禹辰反问道,“当你对婚姻失望后,你会爱上另外一个男人吗?”
“初读诗经时,里面有一句话‘死生契阔,与之偕老。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记得那时的我只有十八岁,一个懵懂的花季少女,已经悄悄将心中的白马王子的形象勾勒过无数遍,但是从未想过遇到之后,乃至婚姻生活的样子。细细品读过之后,我觉得我想要的爱情,不是险峰,不是奇水,像似一条涓涓细流一般,可以跨过人生接下来的几十年。”
青柠与男子的脚,在盆中,你迎我往,像两个调皮的孩子一般,“墨禹辰,我的心很小,余生只能装得下一个人。我大抵是个笨的,但凡聪明点,也不会为了一个模糊的影子,等一个人这么多年。”
墨禹辰伸手过来轻抚过女子的脸颊,小心翼翼的样子像是对待一块稀世的珍宝一般。
“青柠,我定不负你。”
“君当如磐石,妾当如蒲草。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
“你才是一个诗人。虽然未曾吟诗作赋,但是一颗心像是水晶般的透明,所有的情感像诗中表达的意境一般。”
青柠听闻后,抿嘴一笑道“那你这个真正的大诗人想过什么样的生活?”
“我的理想是成为一个农民。”墨禹辰一本正经的说道,“如果可以,我想回老家,日升而起,日落而息,经营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老婆孩子热炕头。”
青柠却是一脸黑线,这……这还真够质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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