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把自己说的那么无辜,我贪恋你的学历,你贪图我的身体,我们彼此彼此。不过,如果换作他人,不一定能满足你的需求,你应该庆幸自己遇到的是我……”
薛可见薛瀚口无遮拦的当众说起了房事,一时又羞且怒,拿起身旁的手机便向那人砸去。只见薛瀚不闪不躲,额头处生生挨了这一下,随即,将脚底的破棉袄踢至一边,大步的走出门去。
薛可见那人就这般走了,剧烈的干呕了几下,随即跑到厕所吐了起来。青柠几人赶紧陪在身侧,细细陪护。
夜里,本就身怀有孕的薛可历经一日的种种纠缠早已体乏力竭,这时一挨着床,便沉沉睡去。眼角依旧带着几滴未尽的泪珠,看着便令人怜惜不已。
青柠拧了一块热毛巾,细细的擦拭了起来。她无法潜入薛可的梦中,为她熨平忧伤,只得照顾好她的身体,愿她可以再经历苦难时舒展一二。
“青柠,你说明天的婚礼会如期举行吗?”杨汐显然被方才生的一幕吓得不轻,此时忐忑的询问道。
“不知道。”青柠擦完薛可的脸颊,又拿起她的手,准备一一擦拭,却觉刚才擦干净的脸颊上,此刻又留下了一行清泪。
青柠一时感同身受,喉间带着几分哽咽道“我也不知道,我想着她顺利成婚,又害怕她顺利成婚。如果,薛可一开始便没有遇上薛瀚便好了。”
“婚礼一定会正常举行的。”孙浅躺在窗边的榻榻米上,神情不乏忧伤道,“薛瀚不会放弃到嘴的肥肉,薛可没有后退的资本,他们只有离异,不会有分手。”
杨汐听后,深深的叹了口气道“其实,参加婚礼前,我与王宸提出了分手。”
“你们?怎么会?”青柠震惊的问道。
杨汐缓缓说起,“现实原因是因为此次研究生考试,我最多只能勉强上国家线,不可能够得到他的学校,与其成绩出来后,被迫分开,倒不如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二是经济问题,你们知道我现在吃穿用度,全靠王宸。此次薛可结婚,我知道礼金依例至少五百元起,我向他提起,他竟然只给我二百。还说感情不能拿金钱来衡量,我们现在尚未就业,人家一定会理解。但是,薛可是我们一起生活了四年的姐妹,他好意思,我却怕人笑话。”
孙浅道“依我看,你与王宸已经走到这步,王宸断不会因为考研一事再与你分开。他在你身上投入的感情与时间这么多,失去你,沉没成本太高。至于礼金这个问题,我倒支持王宸,有多大的手,就端多大的碗。何必为了所谓的面子折损了感情。”
“如果没有听到薛可的故事,我一定不会明白我有多么幸运。也许,我与王宸为了可笑的尊严,屡屡试探对方的底线,最后满身伤痕,方才明白彼此的心意,依偎在一起取暖。可这兜兜转转中,会荒废了最美好的时光,会耗费了我们对待生活的热情,但是,现在,尚且不晚,我虽未经诸多波澜,却会在身边汲取经验。我要尽我所能的守护爱我的他。”杨汐的目光温柔而又坚定,通过别人的故事抒写自己的人生。
青柠听后,不由叹息道“人生很多时候,都是需要通过别人的不幸治愈着自己的伤痛。”
“那是聪明人的做法,有些蠢人偏不虑别人之失,复循覆辙之轨。”孙浅说道。
“可是局中之人,原以为自己是聪明人,过后方知自己不过庸人一枚。”青柠补充道。
三人又聊了半晌,方才躺下。
次日,薛可与薛瀚二人都刻意忽略前日旧事,一应事宜按照原计划进行。
酒店三楼是女方家场所,一楼大厅为婚礼现场。男方事先将女方迎至一楼,然后选一良辰吉时,请一德高望重之人证婚。待婚礼主持人欢快喜庆喊道“礼成”之时,青柠望着台上厚重脂粉难掩一脸憔悴的薛可,泪流满脸。
仪式完成后,杨汐陪同薛可到三楼换敬酒服,青柠望着满大厅十多桌的亲友推杯换盏,各自欢喜,顿时觉得人的欢喜并不相通。她一时觉得大厅气氛沉闷到难以呼吸,便一人提前离开,独自伤感去了。
那日过后,受到薛可故事的影响,加之青柠与墨禹辰的感情即将迈向一个新层面,她有点不知所措,于是,早早收拾好行囊,不等再见那人一面,便匆匆返回老家过年。
老家的新年好像来的格外早,一踏进腊月,村里的人家66续续开始了杀猪宰羊。不知谁家的小孩闻风而动。一听到谁家今天有安排,便随着村里的壮劳力去那户人家,全程观摩,不时还会蹭到主家的杀猪菜。
乡镇的集市也逐渐热闹起来了,临近村庄的住户纷纷到集市上采购年货,就连青柠也跟上了潮流,买了一件黑底红花的中式棉袄,家里日常操劳时,随意将青丝挽起,穿着大棉袄子,周身倒有几分朴素的娇艳。
一日去大路上倒垃圾,被路过的一户主家相中,便央一媒人过来说亲。大抵是家中富足,儿子当兵回来后,被安置在县里工作,为人老实上进云云。幸得白父没有擅自做主,问清青柠的想法后,婉拒了。
又过了几日,临近过年,青柠与父亲一并将几眼窑洞里外清扫干净,又将炕上的床单被罩、亲人冬日的衣物一一洗干净,归置放好。
青柠的奶奶虽已年近八十,但是耳聪目明,大脑清晰,为人又刚强勤快,见着已近年关,将过年吃的油糕、豆腐、酥鸡、肉丸子等一应吃食早已准备妥善。青柠其余事情倒是做的条条有理,可圈可点,唯独不善烹饪。所以,家中过年过节上不得台面,反而在长辈的指点下,成为了一名合格的打杂人员。
今年的除夕夜,青柠的哥哥远在部队,不能回来,家中余留三人。青柠几人早早便着手准备,不过中午三点钟,挂在院子内枣树上的鞭炮便已经被点响了,宣告着这家的年夜饭正式开始。
青柠家的年夜饭算不得丰盛,但是三辈三个人四道菜倒也够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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