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柠脸上像被人扇了一巴掌似的,火辣辣的疼!
“你这话太片面。”安嘉志反驳道,“我看映安就很好,不骄不躁,朴素谦和,对待学习也是孜孜不倦,善于钻研,好读书爱读书。你看看映安的各专业老师提及她的时候哪个不是赞不绝口,如果一个人夸她好,她不一定真好,但所有人都夸她,她绝对差不了。”
“我又没说居映安不好,只不过她是特例,不代表普遍现象!”说毕蒋玲便向白父打了声招呼回卧室去了。
“大哥,你看青柠这事……”
“东卫,我们也大半年没见面了,今天只喝酒,不谈其他。”安嘉志打断白父未尽的话语,说毕,便从酒柜里找出一瓶白酒和几只酒盅,并吩咐保姆阿姨整两盘下酒菜来。
“大哥,你是知道我不喝酒的。”白父连忙按住准备开瓶的安嘉志。
“我舅舅好酒,你却滴酒不沾?”安嘉志似乎很不满意,又指着青柠道“你喝酒吗?”
青柠带着歉意笑着摇摇头!
安嘉志却自顾自的打开白酒,单给自己倒上一杯,抿了一口道“想当年,我舅舅最好这口,家里一来客人,总是让妗子简单的拌道菜热壶酒,菜也不见得是啥好菜,酒也只是几块钱的杂牌酒,但是人越喝越香。到后来我吃过的菜,舅舅想都想不来,喝过的酒,他听都没听过,一起吃酒吃肉的人也是形形色色,可是再没有当初的味道。记得前几年,我五十五岁生日,又不是啥整寿,蒋玲却非得放开操办。好在众同学好友学生也都愿意赏脸,场面着实不算小。我说把映安也叫来吧!人离家久了,不管身边有多少人在,但这心里特别孤单,像那漂浮在湖上的浮萍,看着光鲜亮丽,根却断了。映安好啊!是故乡人,有我原来的味道。”
安嘉志一口接着一口,不间断的喝着,“那天映安过来,一个农村出来的小姑娘见着那么多人,竟然泰然自若,言谈举止落落大方。席上上的是茅台酒,我问她你喝不喝酒,她说我没喝过酒,但想喝喝叔叔的茅台酒。一群好友听着有趣,便凑上去开始劝酒,这丫头连喝三杯后,别人再怎么劝她也不喝了。她说今天喝的酒是叔叔的福寿酒,点到就行,再过可就就失仪了。适得其反的事情,聪明人都不会这么做,我虽愚笨,但也诚心想要做个像叔叔们一般的聪明人!一群人听毕,纷纷称赞,戏称假以时日,我这小侄女可是要把我这大教授比下去了。我问映安我这茅台酒可不便宜,你喝了滋味如何?映安慢条斯理的吃了口菜说一个字,辣!我不好酒,贵贱在我看来并没有差别,我喝酒看的是人,叔叔的长寿酒,我愿意喝!”
安嘉志停顿了片刻,对白父道“东卫,映安身上有她外公的风骨啊!”说毕,便扶着头连连称晕,嘴里不停的说着“总是上年龄了,人压不住酒了,我得躺会。”
这时,蒋玲卧室的门开了,扶着安嘉志走了进去,抱怨道“好好的喝什么酒,血压那么高,在惜你的命。”
白父父女二人沉默的坐着,心里五味杂陈,说不清道不明是何滋味。
一会儿,蒋玲又走了出来,笑着道“你们看看他那样子,一见着酒便没脸没皮,医生的话全然不顾了,这种人最没意思。东卫,你们一会儿就在这留饭好了,你大哥的学生邮了不少的海鲜,品质相当不错,咱北方不产这些,寻常人是不容易吃到的。”
白父连忙推脱不爱吃海鲜云云,下午还有其他安排。反手从破旧的手提袋里掏出几张人民币,说是给他姑姑的一点心意,并示意青柠跟上。蒋玲示意她婆母在休息,不宜打扰,见白父二人真心诚意的放钱,便代为收下。但是转身从卧室拿来一个红包,表示这是他们夫妻给舅妈的一点心意;又见蒋玲从厨柜里收拾了两袋子海鲜水果,白父实在推脱不过,只得勉强收下!
白父与青柠二人走出小区,才不过五点。
白父掏出那个厚厚的红包,大体估摸着要有三千元,是白父父女二人放下数目的双倍。
白父颤抖着手,点了根烟,深深叹了口气道,“闺女,你工作这事成不了了。”
上郡市下午五点的太阳,依旧晒得人睁不开眼睛,地面被烤的热烘烘的,直腾腾的热气蒸的人皮肤有点疼。青柠却遍体生寒,内心不知是有种自尊被击碎的羞耻感,还是对明知没有希望的是事情抱有一丝期望,期望如常破灭后却仍旧会觉得失望!各种复杂的情绪在内心酝酿酵,终于随着决堤的泪水一概宣泄而出!
青柠从安嘉志那受挫后,本就言语甚少的她更是沉默寡言,平日除了偶尔出去瀚海辅导机构代课外,就是宿舍、实验室、图书馆三点一线,日常交际全部取消。
记得那日,青柠归还孙浅裙子和项链之时,曾随意提及那个项链的大体价格,孙浅说那是父亲送她的成年礼,意义大大体价格。后来青柠又在某网站上搜了下同款,方知看似一条普通的项链,价格已经等同于她大学四年的学费。青柠知道就那日之事与孙浅无半分关系,即便有,那也是她在毫无知情的情况下好心帮倒忙而已,但是她内心总有种郁郁之气,无法泄出来,又不知如何像往常般与孙浅谈笑自如,便有点下意识的躲着孙浅的意思。
孙浅却对青柠这些百折千回的思绪毫不知情。
这日起床又见青柠床铺空空如也,想到自己已好久没跟青柠细聊过了,不满道“青柠这是要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颇有种立地成佛的架势。分分钟把个破论文当终生事业来追求啊!早上一睁眼不见她,回来时她偏又睡了。”
薛可也疑惑道“青柠的论文应该定型了,导师在我们面前频频提及青柠,说她论文里关于高效液相色谱的使用,适用范围,在指纹图谱中的应用及意义,数据分析的依据,处理方法等的核心问题上,青柠处理的相当不错,让我们就相关问题可与青柠私底下进行探讨。她这个状态不会是失恋了吧?”薛可与青柠的毕业论文选的是同一位导师,某些论题的方向有很大的相似性,所以就某些问题而言,着实有不少的可参考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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