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妈妈异常地情绪稳定,只是问她。
“是什么?人??不会是外科大夫吧?”
只一句就问到了重点。
宋鱼都没想到她妈会问得如此准确,她神色微僵,但只是神色略有变化,细细看着她的她妈就明白了过来。
“看来真是外科大夫。”
宋鱼一急,“妈,你不要带有职业歧视。”
“我尽量不职业歧视。”赵美明一想到宋鱼表姨夫那?臭德行,就浑身?难受,但眼看着宋鱼老老实实坐在?她床前小板凳上?乖巧的样子,赵美明十分难得地压了压火气,“那?你告诉我,你是怎么?跟他好了的?”
今天母亲的情绪稳定得超出预期,宋鱼看着她妈妈,说是从?前同一个学校的学长。
她不想讲和邵宁远有关?的事,只说,“我去年崴了脚一直不好,就去他医院看病,是他给我看的病。”
“你那?就这样和人?家在?一起了?到什么?程度了?”她妈突然问得紧了起来,“发生关?系了?”
宋鱼连连摆手,“没有,没有,就只是刚谈没多久。”
她不像是骗人?,赵美明松了口气,这才又看着女儿问。
“你很?喜欢他?”
窗外的小麻雀停在?窗台上?叽叽喳喳叫了两?声。
宋鱼半垂着头,她不可否认。
她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或许是从?地铁里,他替她赶走纠缠的乞丐;
或许是她拖着三个行李无处可去,他用他宽阔温暖的后背,在?秋雨里背着她回家;
也或许是他帮她解决了住宿,在?她一次次找工作被拒绝的时候,鼓励她开启新的事业;
是她的新工作迷茫的时候,他把她的画放到画框里,高高挂在?家里的墙上?;
是他丢下了跟他示好的米妮安,快步走上?前牵起她的手,告诉她,“可是你在?我眼里,没人?能同你比较。”
更或者?,是在?那?个阴郁湿漉的异国他乡,他把狼狈又无助的她捡回家,擦掉她的眼泪,哑声问她,“别要他了,跟我吧。”
不知不觉间?,他们不像是那?种刚在?一起的情侣,仿佛,已经走了很?远了。
宋鱼眼睛有些发酸,她说是的。
“妈妈,我是很?喜欢他。”
她说着,眼泪突然毫无征兆地掉了下来,嗓音哽咽起来。
“我说实话,我从?来没有这样喜欢过一个人?,那?种感觉,和跟邵宁远在?一起,完全不一样。”
没有任何外力强加与束缚,她只是发自?内心地感觉到爱与被爱的快乐和幸福。
女儿在?哭,神色却仿佛在?微微笑?。
赵美明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来了。
她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女儿就坐在?床前小板凳上?。
她一下想到了很?多很?多年前,好像就是丈夫去世的那?年,也是这个小女孩,那?会身?量还小小的,就坐在?她床前的小板凳上?,不敢抬起头来,只敢低着头跟她说,她想画画。
“爸爸不在?了,我想爸爸,想画画。”
她声音小得快让人?听不见了,攥着双手不安地问她,“妈妈,我可不可以去外面画画?”
但那?天,她一把将?她推在?了地上?。
小小的孩子从?板凳上?摔了下去,惊恐地抬头看她。
她看过来的眼神像极了说要去南方?赚钱的丈夫,可是丈夫去了就再没回来。
她心口都抖了起来,冷厉地看着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