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厦说姜延周和常有思?关系真的很好,“村子里那么多小孩,他就只?跟常有思?玩,知道常有思?家里困难,小时候,还偷偷把自己几百块压岁钱全都给了常有思?。”
所以常有思?找他帮忙,姜延周没有拒绝,他很清楚常有思?家根本没有钱让爷爷去?大城市就医。而他也不懂那些?复杂的药理?,但他会学会看?,会他拿着他们的药和病历,去?大城市里的大医院帮他们问询。
傅厦笑了笑,“我这个表弟虽然心眼?子多得像马蜂窝,但都是些?好心眼?,要不然这么麻烦的事,婉拒发小也很正常吧?”
但姜延周没有。
来来回回,往往返返,多少春秋。
姜延周渐渐比村里常来的大夫还清楚常有思?家,甚至所有的患病的村民家的情况。
傅厦说那时候,姜延周也只?是才刚上中学。
她说,“所以我说姜延周这辈子要学医,可能从十几岁,或者更早就开始了。”
宋鱼有些?惊讶,她不太能想象出来,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在大城市和小乡村之间,来回往返着,耗费自己那么多的精力,去?帮助一些?难能对他有什么回报的人。
而姜延周就此学医,好像并不比她从小立志画画晚多少。
傅厦说他没有拒绝常有思?,“而且,姜家见常有思?家里困难,还一直出钱资助常有思?上学,常有思?学习成绩也确实不错。”
她说自己也曾和常有思?有过一面之缘。
那是很多年前,姜延周家曾带着常有思?到大城市来游玩,给这个从没走出过老家的孩子,一个走到外面看?看?的机会。
傅厦说那年她大姨也就是姜延周的妈妈,因为创业劳累过度,生了场病,她前去?探望时,见到了常有思?。
“从我的角度上看?,常有思?就是个很文?静、很懂事、心思?也很单纯的男孩,一直安静地?在旁边看?厚厚的看?起来很无聊的画册,”她说就像很多想要靠自己努力走出大山的孩子一样,常有思?的眼?神里很清澈,对知识很渴求。
“这要是我发小,我也资助他。”
宋鱼心想确实,这样的孩子,出身苦难还努力向阳而生,谁不愿意给他希望呢?
她在心里想着,却听见傅医生话?锋陡转。
“但谁能想到,就是这样的男孩,他会反过来害人。”
宋鱼一怔,看?见傅厦神色落了下来,突然问她。
“你知不知道,姜延周被绑架过?”
这句问话?,令宋鱼一下子穿到了初见姜延周之后?的那晚烧烤摊旁,赵修智告诉他们的话?。
当时赵修智说,“我听医学院的朋友说,姜延周上半年好像被绑架了,遭遇了几个越狱的囚犯,好在没出什么大事,但受伤了。”
宋鱼缓声问了一句,“是被几个越狱的囚犯绑架的那次吗?”
傅厦没想到她还知道这些?,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就是那次。”她说,“当时绑架姜延周的,确实是那几个越狱的囚犯,可是姜延周,一个心眼?子多得像马蜂窝一样的人,怎么可能随便上别人的套?”
傅厦说到这,宋鱼心下莫名?不安了起来。
明?明?都是许多年的事情了,明?明?早就和现在无关了,可她却心口紧了起来,一种不敢去?想的猜测,不断从脑海中浮现。
傅厦却说,“你应该也猜到了吧。”
她告诉宋鱼,“是常有思?。”
傅厦到现在还不敢相信,露出难言的表情,“就是常有思?,这个姜家一直资助的、连我都觉得单纯的、姜延周最好的朋友,在他毫不设防的时候,把他一把推到越狱犯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