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渐冷了下来,街上的行人最迟也在今早换上了加厚的外套。
宋鱼没敢耽搁,老老实实地伏在了姜延周的后背上。
男人顺手从车门内侧拿了把伞给她。
宋鱼匆忙撑开伞,将细细密密的雨幕挡在了外面。
他走的不快,但每一步都很稳,脚步踩在落了黄叶的石板上,发出轻微的细响。
昏黄的路灯一盏一盏地送他们在安静的落叶道路上远走。
宋鱼看着这个背着她一路前行的人,他至始至终没有开口说话。
他的脖颈上尚存刚才落下来的残留雨珠,随着他的脚步,雨珠顺着他的脖颈滑落下去。
而他的后背健硕、宽阔而温暖。
姜延周的家是一室一厅的独门独户,没有和任何人合租,不知是不是这个原因,到处显得空旷极了,除了配套的家具之外,几乎看不到他太多的私人物品。
他又下去了一趟,将宋鱼所有的行李都拿了上来,推进了卧室里。
“今天你睡卧室。”
宋鱼哪好意思上来就占了人家家中唯一的卧室,她连连摆手,刚要说什么,被他一句话堵了回去。
“我就算从业时间短,医术不够精湛,也不会让自己的患者拖着残脚睡沙发,不然我这个骨科大夫也别干了。”
说完,瞥了一眼她的脚踝。
宋鱼哪里还敢讨价还价,顺着他的意思住进了卧室。
衣服湿了大半,场景和半年前的国外有着说不出的相似。
只不过宋鱼这次将全部身家都带上了,没有显得像个流浪的人一样彻底落魄。
到了这会,她才想起来,原本这个时间,是她请姜延周吃饭的时间,而现在,两个人都还空着肚子。
她已经欠他够多了,总不能连这顿饭也不请了。
“这附近有什么好一些的餐馆吗?我请你去吃点东西吧?”
她一开口,他就转头看了过来。
“请我吃饭,行呀。”
他回得稀松平常,宋鱼心下一松,不想他问了她一句。
“那过会你是让我背你过去,还是抱你过去?”
宋鱼:“”
他很贴心,还提醒了她一句。
“这附近的餐馆只有两家,人均六百那种,应该算是你说的好一点的餐馆了。”
宋鱼:“”
宋鱼不敢说话了,呆愣愣地像撞到了木桩上的兔子,站在卧室门口不敢动。
她只敢偷偷瞄一眼凶巴巴的某人,见某人拿起了手机,长长吐了口气之后,才说。
“别再折腾了,你去洗澡,我订外卖。”
宋鱼一丝一毫都不敢招惹他,连带着对自己这个又红又肿的脚踝,都终于开始万分上心起来,小心翼翼地护着伤脚回了卧室。
她想这个脚,从今天开始,可能就不知是她一个人的脚了
然而宋鱼打算洗澡,可把箱子翻了一遍也没找到洗漱用品。
她仔细一想,她的洗漱用品,好像落在张吉娜家的卫生间了。
宋鱼脑袋疼,总不能让她去蹭姜延周的用吧?
正好姜延周路过卧室门口,他看了她一眼,淡淡说了一句。
“卫生间柜子里有一套,没有别人用过。”
宋鱼听见这话迟疑了一下,“新的吗?没关系,我可以不用的。”
但姜延周回答她,“不是新的。”
他又看了她一眼,但没有做任何解释,转身走了。
宋鱼没太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只是当她从卫生间的柜子里拿出那套洗护用品,着实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