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云飞在桌下悄悄拉了一下顾轻舟的衣摆,小声道:“顾……顾国公,毕竟是人家昨日订好的,不如……咱们换一家吧?”
顾轻舟醉眼斜眯,高高举起酒杯,大着舌头对毕云飞道:“别……国公国公的……生分了,我长你两岁,以后喊我大哥!”
崔家众人站在一旁虎视眈眈,毕云飞如坐针毡,只得硬着头皮,也端起酒杯和顾轻舟碰了一下,说道:“是,顾大哥,兄弟记下了!”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就对了!”顾轻舟哈哈大笑,乜斜着眼向旁边的崔家几人道:“滚,都给我滚!老子吃酒……最讨厌别人碍眼……我数三下,都在我眼前消失……否则……别怪我打人!”
他说完轻蔑又狷狂地一笑,杯中酒一饮而尽,摇摇晃晃地站起身。
崔梦书等人气的脸色铁青,忍不住撸起袖子就要上去动手。
崔知夏伸手一拦,脸色白,深吸一口气,咬牙道:“顾国公既然不肯相让,我等也就不打扰国公雅兴了,告辞!”说完,一摆手,我们走。
几人走到门口,顾轻舟眼睛直,扶着桌子站了起来,大声道:“慢——着,走的时候别忘了把这桌酒菜的帐给结了!”
说完仰天哈哈大笑几声,不再看他们一眼,又坐下端起酒杯,舌头僵硬地喊着毕云飞:“来……兄弟喝酒……大哥……也敬你一杯……”
崔知夏身形一滞,脸色愈苍白,双手用力捏紧拳头,捏的格格直响,手上的青筋虬起,肩膀颤抖不已。
他是崔老太公最为看重的孙辈,家族同辈中人谁都对他毕恭毕敬,即使长辈也对他客客气气,今日在自家人面前受此奇耻大辱,他此刻真想杀了顾轻舟。
崔知夏攥紧拳头,长长的指甲扎进手心肉里,掌心传来的刺痛让他保持着清醒和理智,提醒自己不能出手,最起码,现在不能。
顾轻舟歪着脑袋隔着桌子看崔知夏站着不动,翻着眼皮不屑地嗤笑一声:怎么?不服气?……想……打我?来……啊,老子动……都不动,你来打……我试试……没卵子就……赶紧滚,别……污了老子眼!”
毕云飞看着眼前这一幕,人生观彻底被颠覆。
前两日顾轻舟带他吃酒,闻名天下的京城水席,一顿饭花了八十五两银子,顾轻舟眼睛都不眨一下,随随便便从怀里摸出一张百两银票,潇洒地扔给跑堂的伙计,还说不用找了。
今天吏部尚书的公子,天下最有钱的范阳郡崔家,在顾轻舟面前夹着尾巴,屁都不敢放一个。这就是贵族皇权的力量,任你什么高门大姓、财阀巨贾,在绝对贵族皇权面前也要低头。
毕云飞胸臆起伏难平,满腔热血直冲天灵,他咬牙握紧了拳头,在心底暗暗誓:大丈夫生当如此,他日我也要拥有这般权势,不惜一切代价……
几人走出大观楼,崔知夏阴沉着脸一言不。
崔梦书小心讨好道:“崔少,前面不远有个得味楼,里面的厨子请的是东扬国大厨,菜品极为精致,要不……咱们去那尝尝?”
崔知夏嗯了一声,崔梦书赶紧跑到前面带路。
众人到了得味楼最好的房间坐下,小二6续地上了菜,崔知夏怒气已压了下来。
几个人中,他不是年龄最大的,但他坐在主位上,其他人也觉得理所应当。
崔知夏端起一杯酒,其他人也赶紧端起来,他抿了一口,面色阴冷道:“顾轻舟一定要杀,但目前还不是时候,皇上还念着顾家的恩情。其次,朝中许多文武老臣,之前或多或少都受过顾家的恩惠,所以目前……还不是杀他的时候。等我们龙门书院彻底压制住知行院,助皇上清洗完朝中知行院一系的朋党,到那时……我会亲手宰了他!”……
崔知夏端起一杯酒,其他人也赶紧端起来,他抿了一口,面色阴冷道:“顾轻舟一定要杀,但目前还不是时候,皇上还念着顾家的恩情。其次,朝中许多文武老臣,之前或多或少都受过顾家的恩惠,所以目前……还不是杀他的时候。等我们龙门书院彻底压制住知行院,助皇上清洗完朝中知行院一系的朋党,到那时……我会亲手宰了他!”
众人听了都是神情雀跃,七嘴八舌的盛赞崔知夏高瞻远瞩,将来愿意唯崔少马是瞻。
崔知夏把手往下压了压,众人不再说话,他环视一圈,继续道:“你们几人都是老太公选入知行院的,心中莫要有任何怨怼。进入知行院以后,你们听命于崔梦书,一定要团结一心,多拉拢一些知行院的优秀人才,将来为我所用,对那些顽固不化的异己,还要有手段的进行打压。同时,关于文武之道,你们千万不可懈怠,明年此时,我们龙门书院将会和知行院有一场比试。如果龙门书院全面胜出,皇上就有了打压知行院的由头。拭目以待吧……属于我们的时代就要来临,等我父亲做了宰相,论功行赏的时候,莫说我没提醒你们!”
不得不说崔知夏还是非常有领导能力的,说话极具煽动力和蛊惑性,众人听的摩拳擦掌,欢喜地纷纷站起身,众星捧月般将他围在中间,轮番的敬酒争先恐后地表着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