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这张大夫父亲也是宫里的御医,张大夫自小便习得医术,小小年纪医术便越了自家的父亲,但是因着后宫的一些乌糟之事,张家落得了全家流沛边疆。等到了边疆,原本幸福的一家人病的病死的死,也只有幸剩下张大夫一人。许是老天爷可怜张家,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的张大夫被那伙人丢到了乱葬岗上,幸得许老爷的救助,张大夫这才活了下来。
张大夫急急忙忙的回到家中,将近些年收集起来的名贵药材都拿了出来,紧着这些药材配出了一张方子,然后分配好药材提起角落里的灯笼就转身出了门。
漆黑的夜中,张大夫一手提着一个破旧的灯笼,一手紧紧抓着一个药包,在这泥泞的村路上走着。
一阵寒风呼过,灯笼中微弱的烛火也熄灭了。
周遭又变得黑漆漆的,张大夫抬起头来,那双浑浊的双眼中依稀间可以看清许家小院中透着一丝丝微光。
张大夫笑了笑,脚下的步伐加快了一些。
许是年纪大了,这夜路竟难走了起来。
“啪——”
张大夫摔倒了,破旧的灯笼被甩出去老远,一只手紧紧的将药包紧紧的护在胸口,另一只胳膊撑着身体。
良久,张大夫才爬起来。
也顾不上捡回破旧的灯笼,一跛一跛的朝着许家小院走去。
“吱呀——”张大夫推开了许家小院的院门,径直的向院中唯一的光亮走去。
简家大郎听到开门的响声,看了看门口。
很快,又一声“吱呀——”传来,比之前更清晰。
东厢房的门也被轻悄悄的打开了。
张大夫一跛一跛的进了来,身上还沾着泥,深蓝色的衣裳有些地方还滴着褐色的泥水。
“张大夫,您这是路上摔着了吧!这脚……”简家家大郎关心道。
“没事没事,简家大郎,我将药带来了,你且将这些药煎煮一下,三碗水剩下一碗方可。”张大夫打断了简家大郎的话,吩咐着守在床侧的简家大郎。
说完,张大夫两手郑重的将手中的药包交给了简家大郎。
“好!”
简家大郎从未见到如此严肃的张大夫,只顺从的听着张大夫的安排,双手接过药包便急急地去煎药去了。
东厢房内,张大夫借着烛火仔仔细细的瞧着躺在床上的许家大郎,缓缓开口道“许老爷,我终究是愧对了您!本以为凭借着自己一身医术,也可保住湘儿那丫头,都怪我医术不济。先是湘儿那丫头去了,现在是大郎这孩子。就连软软的病弱之症,我也无计可施。我愧对您啊!今儿,我用了家里的秘术,总不能要大郎这孩子就这么去了。我想这孩子在那关头,肯定也是心心念念着软软的……”
这寂静的夜,寂静的小院。只东厢房内张大夫一边老泪纵横,一边喃喃自语。
许久,简家大郎推开了东厢房的门,张大夫才停下絮叨,低着头用袖口擦了擦脸。
“张大夫,药已经熬好了。”简家大郎对着张大夫说道,双手将药碗递给了张大夫。
简家大郎刚刚将药材倒进药锅的时候,便认出了不少名贵的药材,熬药的时候更是小心翼翼的。
张大夫接过药碗,缓缓坐在床侧,搅了搅碗里的药,然后一小勺一小勺的喂给床上的人。
“大郎,你这孩子是第一次喝我开的药吧。你这孩子身子骨一直很强,咋这次就不行了呢!第一次就让我开了这药了呢!”张大夫一边喂药一边同床上的许家大郎说着。
一旁的简家大郎听着张大夫的话也是默默地留下了眼泪,同张大夫一起静静的守候着许家大郎
。
终于,一碗药喂完了,张大夫也停下了话,只是就这么呆呆地看着床上的人儿。
“喔喔喔——”一声鸡鸣打破了这份安静。
张大夫转过身对着简家大郎说道“你先回去歇息会儿,我守着这孩子。晌午你再来便好。”
简家大郎听着,但是不曾迈出半步,只是呆呆地看着床上的许家大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