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安重新睁开眼恨恨的瞪着他,江东有些嘲讽的道:&ldo;你难道忘了,自杀都要下地狱,而自横在天堂,你死了也见不着他。&rdo;又安觉得,江东真是个天下最恶毒的男人,事事跟她作对,连死都不让她如意。又安恢复的很快,几天后就从医院回家了,却彻底沦为江东的囚犯,白天她都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晚上睡觉,他就在门外打地铺,半个小时进来一趟,连她去厕所,江东都在门外守着。这么过了三天,又安终于爆发,江东刚把枕头放在门外的地毯上躺下,卧室门刷一下拉开,又安站在他跟前狠狠瞪着他:&ldo;我说了,不会自杀。&rdo;江东嗯一声,翻个身。又安气的不行,上去踢了他一脚,江东连动都没动,又安的眼眶一热,大颗大颗的眼泪滚出来:&ldo;你也欺负我,你也欺负我,周叔叔走了,你们都欺负我,都欺负我,呜呜……&rdo;又安蹲在地上大哭起来……☆、51五十一回归根究底还是个没长大的小丫头,不过,江东还是希望她发泄出来,之前那么懂事的又安,不是她,不过才二十五的丫头,他们是不是让她承受的太多。江东心里又酸又疼,张开手臂想把她拥在怀里,又不禁迟疑起来,这样是不是太不仗义了,江东的手抬在半空很久,最终颓然落下。又安哭着哭着,自己都觉没意思起来,她哭她的,江东别说劝,连回避都不懂,就这么看着她哭,哭到后来,又安自己都有点哭不下去了,也终于明白,她就是再哭也没用,不会有她家老男人来哄她,更不会有人心疼,疼她哄她的人都死了,先是爸爸,然后是周自横。又安抹抹眼泪,扭身回去,哐当一声甩上门,扑在床上她觉得很冷,即使暖气充足,依然感觉冷的刺骨,但她还是睡了过去,并且做了梦,她梦见周自横回来了,亲着她红红的眼睛心疼的问她:&ldo;媳妇儿,谁欺负你了?&rdo;江东轻轻推门进来,立在床边看了她很久,终于睡着了,小小的身子缩在厚厚的棉被里,只露出一张小脸在外面,脸色有些白,眼睛闭着,羽毛般的眼睫在壁灯柔和的光线下,闪烁着晶亮的水泽,顺着脸颊蜿蜒而下是狼狈的泪痕,小嘴委屈的瘪着,还有些轻微的哽咽抽动,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有几缕调皮的碎发黏在脸颊边上。江东微微弯腰,轻轻把碎发拨开,手指不经意划过她柔软的唇,触电般的收了回来,转身迅速走了出去,阖上门,不禁微微苦笑,自己的定力不过如此而已。又安是被脸上湿濡的触感弄醒的,一睁开眼就对上横横的一张猫脸,横横卧在她枕头边上,伸出刺刺湿濡的小舌头一下一下舔她的脸,舔一下,喵呜一声,仿佛控诉什么。上次的恶件之后,大约吓坏了横横,好几天它都不吃东西,也不动,就缩在猫窝里,又安只得把它送到了宠物医院去住院治疗,这一阵子她都生无可恋,哪儿还会顾到它,这会儿看见它,才想起来忘了接它回来。想到一家三口,少了一个,眼眶不禁一热,挠了挠它毛绒绒的下巴:&ldo;横横,你爸爸丢下咱们娘俩走了,以后就剩下你跟我相依为命了,怎么办?&rdo;&ldo;喵呜……&rdo;小猫叫了一声,伸舌头来舔她的眼泪。卧室门从外面推开,江东一进来就看到小猫对着又安的脸又亲又舔,几步走过来提溜起它的后脖颈,喵呜……喵呜……小猫叫都凄惨无比,眼巴巴看着又安。又安急忙道:&ldo;你放开它,这样它不舒服。&rdo;江东看了看小猫,严肃的道:&ldo;你知道它身上有多少细菌吗?&rdo;走到门边直接把横横丢了出去,啪一声甩上门。又安愕然,忽然想起,貌似她家老男人也不喜欢横横,只要周自横一回来,小家伙就分外会看眼色的躲在猫窝里,连头都不敢露出来,又安不禁脸色一暗。江东看看腕表:&ldo;已经八点了,即使不上班,作息也该保持规律,给你十分钟洗漱时间,然后下楼吃早餐。&rdo;说完,不等又安反应转身出去了。其实又安一点都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跟江东跑到了一个屋檐下,如果可以,她恨不得这辈子都别跟他有接触,可这男人偏偏喜欢多管闲事,尤其她的闲事。又安请假了,她不想上班,不想跟人打交道,她觉得,自己的人生从周自横死的那一刻,就画上了休止符,可她也再没勇气自杀,她觉得,江东说的对,她死了恐怕也见不到她家老男人。